赵明忠的事,我们只是交班而已!”他们连连叫冤磕头,瘦的那个惶恐道:“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偷圣上的宝物啊。”
叶九也不等萧邈说话,自己站回了太子身后,正如他所说,他是内宫掌印,发落他是天熹帝的事,轮不到别人。其实他也是负气,刚才被萧邈威胁,一时被吓住,露了怯意,算是大大丢了面子,所以想找回场子,又耍起威风来。李福子看见他这行径,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殿下明察,”瘦的那个正是叫吉祥的弄玉使,看起来是个能言善辩的样子,跪在地上求饶道:“殿下,奴婢虽然是赵明忠的下一班,但是和他没什么私交,弄玉使中,赵明忠关系最好的应该是钱阿贵和死去的陈让,我只是交班时偷了懒,没有细查承露盘,求殿下明察。”
都说京中官场复杂,内侍也一样,弄玉库中也有派系,吉祥没有明说,但显然是这意思,他和赵明忠不是一派的,互相抓小辫子还来不及,怎么会包庇他,不过是碍着众人,不好把弄玉使内部的斗争说得那么明白罢了。
“叶九。”萧邈只叫叶九:“你是他们的上官,对赵明忠知道多少。”
叶九答道:“回殿下,弄玉使共有八十一人,外放四十九人,京中只剩三十二人,其中外放的大部分是由奴婢选拔,宫中当差的则都是圣上亲自任命,赵明忠就是其中之一,奴婢只知道赵明忠是京城人士,因为避祸,自阉入宫,在春华宫侍奉了十年,五年前的春华宴后,圣上见他问答有据,才拨到长安殿伺候,四年前送入弄玉使,奴婢见他年长稳重,又是圣上钦点,就安排在弄玉库使唤。他的来历,奴婢不甚清楚,只知道他在民间还有妻子儿女,似乎就住在南鼓锣巷后面。殿下要审,最好还是把他家人抓来……”
他把事全往天熹帝那里推,滑不留手。
“我已经差人去抓捕他家眷,叶公公不必费心。”萧邈拿起之前江放送进来的纸条来看,虞青敏锐地发现叶九因为他这动作而紧张起来,连眼球都震颤了一下。
但虞青站在萧邈身后,可以清晰看见那纸条上只有一行“弄玉使值班顺序固定,例行检查敷衍了事,打对钩”,后面就是一片空白。
萧邈在诈叶九。
他看了一眼纸条,做了个挑眉的动作,像是在纸条上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笑道:“不过我猜,赵明忠的家人应该不会知道,毕竟弄玉使有句话,‘任上来,任上去,任上生,任上死’,还请叶公公解释一下。”
叶九抿了抿唇。
“这句话不是我们弄玉使独有的,也不是我们先说,是当初外放查盐,地方上官员豪强勾结,十分凶险,这是内侍们互相勉励的话。”
“是勉励,还是什么不成文的规矩呢?”萧邈追问道:“叶公公不答,我可要请问李公公了。”
要换了别人说这话,叶九一定不信,但萧邈的心性他是知道的。虽然李福子名义上是替天熹帝在监督审案,但李福子毕竟是内侍总管,萧邈真追问起来,他也只得回答。
叶九不愿让义父受辱,索性答道:“是,这是个暗号。任上来任上去说的是钱财,任上生任上死,说的是为了圣上的任务,不要吝惜自己的性命。也是叫奴才们闭上嘴,发生在当值时的事,决不能和当值之外的人说。”
“也就是说,最了解赵明忠在弄玉使的工作的,只能是弄玉库的其他人,对吗?”萧邈问道。
叶九看了一眼那七个一脸惶恐的弄玉使,似乎有所犹豫,显然他们也感觉到了大难临头。
太子殿下仍然玩着手指,只是轻咳了一声。
“是。”叶九答道。
“用刑。”萧邈道。
刑堂中顿时一片哀嚎,那些弄玉使有跌坐在地的,有失魂落魄的,狱卒们上来,如猛虎扑羊,把这七人拖住,按在各色刑具上。叶九神色晦暗,咬紧了牙关,再没有心情计较是不是被萧邈盖过了气势。
“早该用刑了!”赵王摩拳擦掌地道:“我还以为小七你要偏袒这些狗奴才呢,昨天那样毒打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官,今天却跟他们啰嗦半天,这些奴才骨头贱得很,不用刑怎么会有真话出来?”
萧邈并没理他,而是走下堂来,穿过被锁在刑具上的众人。
玄色蟒袍看起来十分利落,年轻的皇子高贵得像云层上的鹰,但他走过的时候,所有弄玉使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案子事关重大,必需查个明白。也请各位帮我个忙,谁知道关于赵明忠每日在弄玉库中的工作有什么异样,为什么要偷承露盘的,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也最好交代清楚。”他平静道:“这样我也省事,各位也免些皮肉之苦。”
他说得十分礼貌,但听在弄玉使们耳中,无异于阎罗王的判决。
“殿下开恩,奴婢们确实不清楚赵明忠的事……”吉祥试图求饶。
萧邈并没理他。
“用刑吧。”他说道。
“主刑官是谁?”赵王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