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恢复了理智,狠狠甩开了萧邈的手。
“你们别以为这案子最后能蒙混过去!”叶娉婷环视满堂的人,三司会审的官员都不敢直视她目光:“萧家的子孙不值钱,我叶家的值钱。我的孩子被人害了,你们不查个水落石出,我有本事天天去父皇长安宫里闹去,这案子一天不结,看我饶了你们哪一个!”
虞青第一次见到人间也有这样性烈如火的女子,看得啧啧称奇,小白也在袖子里缩成一团,不敢说话。
“审,继续审!”她朝着萧邈道,虽然声音带着怒火,实则满眼泪水:“萧邈,你审不出真相来,看你以后怎么有脸见我!”
萧邈只是平静点头。
“方子溪。”他示意方子溪捆上钱阿贵。叶娉婷在旁边冷冷道:“你们这些弄玉使,别以为有人撑腰,不老实交代,萧邈饶得了你们我也饶不了,迟早剐了你们。”
不知道是因为叶娉婷当着他们的面打了叶九,让这帮弄玉使失去了最后的主心骨,还是方子溪的酷刑实在太过骇人,钱阿贵最终惨叫起来。
“殿下开恩,奴婢愿招。”
“奴婢也有话说!”其余弄玉使也有几个叫起来的,钱阿贵见状,连忙道:“奴婢知道,赵明忠是被人害死的!”
满座皆惊,连萧邈也走下堂去:“是谁?”
“奴婢不知,他前一天还生龙活虎,只是愁眉苦脸,奴婢以为他又赌输了,他说只是惹到些麻烦事,我说谁敢惹弄玉使,告诉小千岁,谁知道第二天就听说钱阿贵死了。”
“这又如何证明他被人害死?”萧邈道:“弄玉使死亡都要刑部验尸,葬也葬在密陵,你如何得知?”
“奴婢猜想,一定是有人指使赵明忠偷了承露盘,又想灭口。”钱阿贵哀求道:“奴婢知道的已经全部说了,求殿下开恩。”
萧邈还要再说,只听见外面喧闹不止,皱眉道:“什么事?”
诏狱官员引进来一个人,道:“回殿下,来了个人,手持殿下王府的令牌,说有急事要见殿下。”
官员后的人脱下湿淋淋的斗笠,一身黑衣斗篷,还是骑装,显然是匆匆赶来的,正是消失数日的岑五。虞青对岑五这人一直很好奇,当初跟萧邈下江南,他俨然是王府侍卫的领头人,但回了京后却神龙见首不见尾,问江放,江放也不肯明说,问急了就说“五哥是个暗桩子”,虞青一直不解,今天才明白暗桩子的意义,说不定江放那纸条也是他送来的。
岑五向来严肃,眉眼间却有激动神色,见人多眼杂,只凑到萧邈身边道:“殿下借一步说话。”
“你说便是。”萧邈道。
岑五低声在萧邈身边说了句什么,虞青凑过去听,被萧邈警告地看了一眼。
“不听就不听,真是小气。”虞青百无聊赖,发现叶娉婷被赵王扶着,一脸嫌恶地在瞪自己,顿时瞪了回去。
岑五退下之后,萧邈许久没说话。
虞青知道他是在立威,因为堂下的弄玉使们都如坐针毡,一个个惶恐不已,仰面看着他,如同代宰的鸡鸭。
“方子溪。”萧邈忽然唤道:“用刑吧。”
“吉祥还是……”
“七人一起。”他冷冷道:“先拶起来,听说诏狱的针床厉害,上了针床的人没有不招的,诸位都试试吧。”
诏狱的狱卒一个个比虎狼还凶狠,拶指更是酷刑,弄玉使们平素养尊处优,几时受过这苦楚,顿时一片惨嚎,如同人间地狱。钱阿贵最胖,受刑也最惨,一度要昏厥,却又被冷水泼醒,惨叫道:“殿下饶命啊!奴婢知道的全部都说了,苍天可鉴!”
“花言巧语。”萧邈并不买账:“方子溪。”
“求殿下开恩,奴婢愿用性命发誓,要是有半句虚言,奴婢下世愿做猪狗……”
萧邈冷笑。
“知无不言?怎么这三年中还有一位弄玉使到过弄玉库的事,却没听诸位提起过呢?”
他话落音,虞青看见一直云淡风轻的太子,终于坐起了身。叶九瞟了他一眼,眼中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恐惧,太子抿紧了唇。
“奴婢冤枉,这三年只有我们十位在弄玉库轮值,其余之外连一只蚊子都没有飞进去过……”吉祥嚷道。其余弄玉使也一齐道。
“弄玉库自然没有纪录,但太常寺在去年十月的记载上,有一位弄玉使从洛阳回来,在弄玉库里替人值过一班,死去的三个弄玉使排班没有连在一起的,也就是说,你们七个人中,至少有过一个人交班时见过他一面。这事我不问起,你们也不说,显然是不愿意招认了。”萧邈淡淡道:“方子溪,用刑!”
“洛阳?那是阮平?”钱阿贵还在思索,那边狱卒已经抬上钉床来,闪着寒光的钢钉让人胆寒,底部更是积压着无数血腥。狱卒抓住两个弄玉使,那两个人顿时惨嚎起来:“我愿招我愿招,我指认幕后主使!”
“我也指认,我知道赵明忠常去西市赌钱……”“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