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差事等着你了。”
曹升半信半疑,只得揣了一包枸杞茶过来,已经揣了几天了,茶都捂熟了,只是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今晚也是一样,他好不容易找到个空隙,巡视了一圈之后,正好遇上贡院的杂役在往里面送茶汤,他知道陈大人这时候是还没睡的,多半在跟同僚讨论文章作法,这几个大人倒都是爱惜文章的人,都铆足了劲要好好主持这一次的春闱,选些人才出来。曹升叫住了杂役,自己拎着茶汤进去了。
陈大人果然没睡,正端着杯冷茶,看着一个年轻些的考官在那写什么东西,另一个何大人也频频点头,指点道:“这一句再拟直白些,太绕就失了气势了。做官样文章,辞藻倒在其次,气势是最重要的。”
曹升见他们忙,就不好说闲话,上去给他们添换茶汤,见他们闲下来了,才凑近陈大人身边,道:“大人,茶杯。”
陈大人“哦”了一声,才把手里的冷茶递给他,看了他一眼,像是认出了他就是那天说龙爪槐的贡院巡守,但也没说什么。曹升心里揣度,这应该就是和陈大人搭话的好时机了,否则明日交卷,忙得不可开交,陈大人一定没空理他一个小小巡守的话。
怀里的枸杞茶果然起了大用途,曹升不由得佩服起妻子来,于是搭话道:“陈大人,小人冒昧,有一事请教。”
可惜周围人多,陈大人是肯定不会收这枸杞茶了,但顺势提出龙爪槐的事也不难。果然陈大人听了,就来了兴趣,道:“什么事?”
曹升刚要把枸杞茶拿出来,就听见何大人道:“快看,这是什么?”
众人都齐齐回头,春闱九天,众人都不得出贡院,按规矩大人们起坐都得在正殿里,但春日夜寒,所以把十六开的正殿门关了十五扇,只留一扇门进出,在正殿角落用屏风隔开了,挡挡夜风,又生了炉子,不然几个大人们都上了年纪,怕是熬不住。
而雾气就是从那开的一扇门里流进来的。
谁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雾,浓得简直像有了实体一般,如同牛奶一样从门缝间涌了进来,几乎可以看见雾气如同波浪一般翻过门槛,正殿里灯光本就不够明亮,只照亮一隅,被这雾气弥漫开来,顿时更加昏黄,连面对面的人都有点面目模糊起来。
曹升先反应了过来。
“老三,把门关了,灯弄亮点。”他高声吩咐手下,又嘱咐道:“大人们先别动,这雾太浓了,看不清楚,只怕摔着。”
几个大人都是文官,自然老实坐下来,感慨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雾,说是山岚也不是,虽然贡院靠近城郊的山,但谁也没见过夜间有这样的雾。
曹升也心下纳罕,他仗着对贡院一砖一瓦都十分熟悉,摸黑走到门口,先把门关上了。那边杂役刘三已经把殿内的大油灯点上了,这种油灯一般是考官审卷的时候用,但如今不在贡院审卷,都是送到礼部,由圣上钦定的考官班子来审,贡院只是考试的地方,也有许多年没用过了。成了个悬在柱子上的空罐子,陈年的灯油熊熊燃烧,光芒大放,殿内顿时明亮不少,至少看得清人了。
“这样大的雾,考生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陈大人感慨道,看向曹升。
曹升会意,道:“小人叫曹升,是贡院的巡守。”
“曹升是吧,劳烦你再巡视一遍号房,安抚考生。”陈大人道,又叫道:“嘉言,你去传话给守卫禁军,这样的大雾,更要加强巡逻,不能让人趁机溜进来了。”
叫做嘉言的是陈大人族中的子弟陈宏诚,字叫嘉言。如今陈大人既是他师长又是上司,自然听话得很,道:“晚生这就去。”
陈大人吩咐完了,心下稍安。见曹升已经找出大灯笼,带着两个随从去巡视了,更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