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闻人家家风清正,世代都是宁折不弯的傲骨!
就算她回京,就算她一路跟随自己来到银阙坊,就算她立马下楼冲到自己身边,闻人璋发誓自己不会回心转意。
他暗暗揣测,以舟舟的脾气,见他来银阙坊赏舞,肯定又要生气,又要冲他发火。
闻人璋目光决绝地看向楼梯口。
他绝不能任由一个女子摆布,从前他被那张容颜迷惑,没看出舟舟本性,现在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闻人璋脑海中浮现出相府千金林念芷的温婉容颜,虽不如舟舟明艳,但她家教森严,克己守礼,诗词书画无所不精。
但这段时间以来,林念芷极少参加各类风雅宴席,闻人璋想见她一面都难。不止她,京中许多闺秀皆懒得赴他们文人的宴,传言说她们被将军公子的皮囊迷惑,不肯再看他们文人一眼。
闻人璋觉得不是,起码林念芷不是,他直觉告诉自己,林小姐的沉寂与舟舟有关,那日舟舟找他吵架,将他名声弄得一团糟,从那以后,林小姐看他的目光带着哀怨。
闻人璋料想她对自己有意,但他与舟舟那段不明不白的关系伤了她的心!他定要将这段孽缘斩断干净!
闻人璋等待舟舟。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两盏茶时间过去了……
“是不是在等我们去请?”众人等得心焦,其中一个忍不住自告奋勇上楼去看,在满层人堆里找了两圈,讪讪下楼道,“不见了,我不好一扇扇推门去看。”
闻人璋沉着一张脸,不满她临阵退缩,淡淡道:“想来是无意与我们碰面,不用管,我们继续。”
“可人家好歹是……”
闻人璋:“你去请?”
“算了,可不敢冒犯。”那人缩了缩脖子,有些话他们只敢在背地说,谁不知道那位郡主脾气,可不是吃素的,“你们都愣着做什么,没听见闻人兄说话吗,我们继续。”
……
舟舟进屋,里面并无异样。
“洛听风?”
她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绕过屏风,这人正躺在榻上翻看她带来的话本。
“舍得进来了?”洛听风合上书起身,“我以为你要将我晾到晚上。”
舟舟见他衣裳整齐,仍是之前那套。屋里有些闷,后窗是开的,舟舟扭捏片刻,还是没问他如何解决那事。舟舟上前,抽掉他手中的话本,她很快被洛听风揽入怀中,乱蹭的脑袋弄得她发痒,舟舟咯咯笑道:“别闹,我正经找你听曲,你却只想着这种事。”
“舟舟,你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是我让你害怕,还是你在外面遇见什么人。”
舟舟惊讶他敏锐,不动声色地说:“我能遇见谁。我听杜若说,你是翻窗进来的。”
“是。”
“有路不走,为什么翻窗?”
洛听风说:“我无名无分见不得光。”
舟舟拧他:“说实话。”
“好吧,今日一早,我出门的路被人拦住。”
“谁敢拦你。”
“我两个兄长。”
“他们为什么拦你。”
“他们说走在街上见不着姑娘,非要让我陪他们上街看一看。我早上不知跑了几条街,好不容易将人甩开。”
舟舟莫名其妙,见不着姑娘?她刚刚在廊道中看见的一排姑娘难道是木头?
“你没与他们说我的事?”
洛听风笑道:“在外时,我与爹娘在信中提过。回来后才发现爹娘瞒着他们,我瞧着挺有趣,索性也不说。三日后,你我两家相聚时一定会提起此事,只看他们作何反应。”
“一肚子坏水。”舟舟笑了一声。
“舟舟,你在门外见到什么人?”洛听风盯着她的眼睛,重新回到这个问题上,“你看上去心不在焉。”
舟舟眼珠一转,说:“没谁。”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确想下去问一问闻人璋有关他们吵架的事,但转念一想,她母亲审过闻人璋,他清高自负,打心底认为自己没错,说出来的话全是他占理。反而舟舟控制不住脾气,要是闻人璋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她肯定又要与他吵,大庭广众之下,吵输了丢人,不如去查其他人。
洛听风危险地眯起双眸:“哦?”
舟舟眼珠又是一转:“真的,你信我。而且你不能现在出去,我来时角落冷清,现在廊道外头都是人,要是大家知道我们在一间房里,我名声要坏的。”
“我不从那里出去。”洛听风看向后窗,“跳下去,绕到前门,不会有人发现。”
舟舟抓住他胳膊:“我看见一个亲戚……”
洛听风跳窗的决心更大。
舟舟拽不动,实在拿他没办法:“是闻人璋。”
洛听风乌沉沉的目光盯向她,舟舟无辜地眨眨眼:“我觉得你不太喜欢他,所以没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下楼揍他吧,揍了他,就不要折腾我了噢。”
……
小半日过去,一首正经曲子没传,舟舟身上又多几个牙印。
她踹洛听风:“时间不早,你滚吧。”
洛听风舔干净唇边甜酒痕迹,亲她一下额头:“明日见。”
“不见,这几天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