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几乎是被捞走,等到回房坐好,她看向洛听风的神色极为不满:“若不是你拦我,我一定与她打一架。到时候她哭得脸花,只有求饶的份。你现下拦我,她还当我怕了。也不瞧瞧这里是谁的地盘,她就算回到宫中,向上告我一状,就凭她私自出宫这条罪名,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理她。这架没打成,都怪你。”
洛听风任她巧舌颠倒是非,听完才说:“你将她锁在屋里,随时都能过去,何必急在一时。”
舟舟拍拍衣裳,说:“这架不打也罢,我是个斯文人。”
她从外面回来,还未来得及换下男装。
洛听风细细打量她这身清雅俊逸的装扮,她脸上做了改装,画粗的眉毛稍添几分英气,但那双眼睛还是又大又亮。
洛听风凑近她云鬓轻轻一嗅,幽幽道:“女公子,你身上起码有十种香粉的味道,出去一趟玩得可还开心?”
舟舟耳朵一红。
寻欢阁中无论男女都爱涂脂抹粉,舟舟之前没有察觉,洛听风一说,她这才惊觉自己腌入了味。抬眸一看,高大的身影拦在她身前,将涌进的光线遮住,他平常说话时总望着她,舟舟或许是去了寻欢阁的缘故,突然醒悟那种地方无论目的如何,但凡踏入必然心虚,她目光微移,强装镇定地说:“马马虎虎。”
“哦?可看到什么中意的人物。”
“均是姿色平平……”舟舟下巴微凉,被一根手指轻轻抬起。舟舟被迫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不知里面含了什么神色。洛听风指尖抚过她肌肤,舟舟盯着他薄唇怔怔看了片刻,洛听风若有若无与她厮磨僵持:“不说那个,你这次帮了我大忙,我该如何谢你。”
谢?就凭现在的距离,还能如何谢。
舟舟期待异常,洛听风靠近与她碰了碰额头,舟舟为表矜持,往后退了退,洛听风捏她耳朵,舟舟侧了侧脑袋,就这么钓了片刻,心想只要他再进一步,她就妥协任他服侍。
怎料洛听风垂下眸,神色黯然地将一只镯子套在她手腕上,玉色剔透晶莹,他继而收回手,道:“你既不喜,我不碰你就是,但这块玉我寻了很久。”
舟舟哪怕知道他在演,还是不由自主地上了钩,见他要走,一时顾不上玉,立马牵住他衣角:“镯子我收,我也没有不喜。”
洛听风侧目看她:“真的?”
“真没有。”
洛听风指出破绽,道:“你躲我,还去寻欢阁。”
话题兜兜转转又转回原地。
舟舟问:“你在生气吗?”
洛听风微微一笑转身就走:“我如何会生你的气。”
舟舟不信,换个角度想,如果是洛听风一言不发跑去寻欢阁,她一定将天掀翻。男人其实和女人一样,得陪得哄要专宠,她跑到寻欢阁,他心中肯定悲凉。
舟舟不知该如何安抚他的情绪,想了想说:“我替你找到安柔,你现在将她送回宫中,你就是侯爷,日后风光无限。”
这可是把饭喂到嘴边,世上无人能够拒绝。
洛听风沉静地说:“多谢郡主。只是不能立刻送回,无论如何,总得装一装搜寻的样子,不然爵位来得如此轻易,必定惹人猜疑。”
舟舟反思:这都没哄好,看来得换个法子。又道:“是不是你将素容雇的黑车夫的尸体抛在她窗前?若非你吓她出来,我抓不到人。你做得很好。”
洛听风道:“不全是我的功劳,有人往府中送了封密信,里面提到一些疑点,我们顺着线索才能查到。”
“那人是谁?”
洛听风也不瞒她:“相府的人。”
舟舟惊愕,转而想到素容曾得林小公子恩宠,如果素容无意间暴露什么……不对,就算知道,那人没理由帮他。
洛听风审视着舟舟,勾起唇角笑问:“你在想谁。”
舟舟听他音色冻如霜雪,语气却柔如春风,担心他乱吃醋,舟舟随口胡诌道:“林念芷。”
洛听风眉梢一挑,“啊”了一声,说:“不错。”
舟舟更加惊讶:“怎么会是她。”
除了自家人,她心中与自己密切相关的只有洛家,其他人都不被她放在心上。
舟舟看向洛听风的神色带上狐疑:“她告诉你?你与她什么交情?”
洛听风好笑道:“怎么反倒来问我。”
取出一张字条,舟舟接过一看,上面记录一些林家少爷酒醉后说的话,什么“我在素容面前提过几句乐相逢的事,拿她们比了几次,素容居然气病了,要我以后不要再提,我偏提,她病得越来越厉害,说起乐相逢,她就脸白得像纸,我都不追究她与别的男人相会……”
别的男人指的正是她雇的黑车夫,林念芷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才将这些信息透露给公主府,洛听风最近留在府中,顺手接了这桩悬案,一查,居然抓出了真凶。
洛听风说:“我与她并不相识。”
舟舟奇怪道:“我与她不熟。”
舟舟逐渐领悟到人心这种东西最难拿捏,善也好恶也罢,冥冥之中仿佛有无数条丝线将各种人物的命运连在一起。舟舟认真回忆与林念芷有关的记忆,那位是全京闺秀的典范,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而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