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过略停顿一会儿, 很快继续向前,直至将人送至阮府大门前。
阮柔下来马车,打赏了些银子, 将秦家人送走, 这才往里去。
门房恭敬地迎接,阮母身边的人早已等在一旁,见人回来第一时间来领人, “二小姐,夫人请您过去。”
“娘可是有什么事?”阮柔问, 好奇一向不喜欢她的阮母怎么忽然找她,总不能是一段时间没见突然想念她了吧。
来人是阮母身边的大丫鬟,唤做春华, 此刻板着脸, 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等到地方自然就知道了。”
好吧,阮柔放弃套近乎, 人随其住,阮母身边的丫鬟对她的态度都一般。
转过几道弯, 进了阮母所在的院子, 阮柔惊觉一大家子竟然都在, 不仅有阮父阮母以及阮元娘,还有其他的姨娘和庶出弟弟们,显得热热闹闹。
她突然想起方才阮元娘派丫鬟来给她递的消息, 那句话只有四个字, 小心有人惦记铺子,情况很明显,她辛苦经营的铺子, 如今有人想来摘桃子,呵,她心内冷笑一声,可没那么容易。
“爹娘,姐姐。”阮柔上前行礼,至于其他的姨娘弟弟,则不用她主动招呼,反而还要向她行礼。
“嗯,回来了,这段时间麻烦你外祖母了吧。”阮母开口,带着难得的慈和。
阮柔微惊讶片刻,随后如常回答,“外祖母慈爱,不嫌我闹腾。”
“哼,是够闹腾的。”阮父在一旁冷哼一声,似是不满。
阮柔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更为不解,她原本以为是两人合谋算计自己的铺子,现在看来,两人还不是一方的。
计上心来,她示意丫鬟取出带回来的胭脂,笑道,“娘,姐姐,这是铺子里卖的胭脂,我给你们带了一份回来,若是好用的话,以后你们的胭脂就我包了。”
阮母接过胭脂,试了试眼色,很是好看,这才相信,二女儿的铺子为何能这么受欢迎,光是一盒口脂,都有好几个颜色,每一种都有自己的风格,就连她这个见惯了好东西的都有些欢喜。
“嗯,也算你有孝心,行了,在外面这么长时间累了吧,快回去歇息。”或许是得了东西满意,阮母随意挥挥手,示意人可以走了。
“絮娘。”
阮柔就要起身,却再次被人叫住,是阮父的声音。
“爹,可以还有什么事?”阮柔的语气透露出些微不耐烦,叫阮父更为不喜。
上首,阮父正在打量着,印象里畏缩的二女儿,此刻显然有了很大的不同,她昂首挺胸,面上一派从容自然,即便面对父亲,依旧不见多少恭敬。
平心而论,他是不喜这个女儿的,理由很简单,他阻了自己和妻子的路,没有一个嫡出的儿子,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他。当然,并非子嗣传承之类的,总归他有好几个庶出儿子呢。
影响有二,一来影响他与妻子的感情,这些年来,阮氏一直憋着股气,夫妻相处就如隔着一道大海沟,二来,没有一个可以作为继承人的嫡子,与秦家的联姻关系有所淡化,本想在下一代继续联姻的想法又被打断,眼看着关系只会越来越远。
故而,不仅阮氏对这个女儿不喜,他内心也是不喜的,只不如阮氏表露的那么直白罢了。
此刻,他却态度温和,就如寻常家庭的父亲问话,“听说你在化坪镇那边开了间胭脂铺?”
“是。”阮柔回答,无意间瞄见阮氏嘲讽的表情。
“你一个姑娘家,自己出去开铺子像什么话。”阮父皱眉,打算先打压一番,再理所当然将铺子拿过来,隔着一个镇,他都听说了阮氏胭脂铺的生意极好,且阮氏胭脂铺,本就该是阮家的。
“回禀爹,外祖母说我年纪不小,也该学会打理嫁妆,故而借了两个人帮衬,让我自己开家铺子试试,好在结果不错,借娘亲和姐姐的银子可以还上了。”
一句话将秦家、阮氏以及大女儿都牵扯进来,尤其铺子里还有秦府的人,这就很不好办了。
阮父板着脸,训斥道,“自家人也就算了,你怎么还麻烦秦家,家里不多的是下人,还不够你使唤的。”
阮柔语结,很想说若阮家人可靠她何必打秦家的主意,可这话显然不能直说,面对阮父,她身份上有天然的限制,而在场唯一能为她说话的,只有阮母。
她不由得看向对方,正正好对上阮母的目光,那视线,怎么说呢,不想亲母女,就如看院子里一块石头般,毫无感情,偏她又直接替自己说话,让阮柔很是疑惑。
“孩子喜欢,娘她也愿意跟着帮衬,就让她自己折腾吧,这孩子长得没她姐姐好,性子也不够机灵,多一家铺子做嫁妆,日后也好说人家。”
一句话,直接将事情定义在女儿嫁妆上,阮父面色极其难看,深深看了阮氏两眼,到底没说什么,一甩袖子径直离开。
余下的姨娘和庶出弟弟们哥哥噤若寒蝉,一时不敢说话,只悄悄眼神对话,不知在交流些什么。
“好了,你们也回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无事我这边你们不用再来。”阮母直接将一群姨娘打发走,很快屋内只剩下母女三人。
气氛略显尴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