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皱顺平,语带痞气:“哎呦,怎么皱成这样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实在是我的不是,某并不知道赵大公子在里头啊……”
蒋昀阳摸完他,又嫌弃地撇撇嘴,掏出手帕擦了擦手,随手一扔,“方才那小娘子是何人啊,也介绍给大伙儿认识认识?啊,难道是赵大公子上回所说的,平康坊的唯唯娘子?嗳,也是。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确实不是良家小娘子敢做出来的,赵郎好福气啊。”
燕明熹不设防被蒋昀阳轻推一下,便一个趔趄,幸得下盘稳固才没有摔得狗吃屎。
本欲要朝他发难,但又被他这几句话又给逗笑了。
这话说得很是阴阳怪气,燕明熹有些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很快又收住神色,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娇美模样。
其他公子们本就看不上这位赵大公子,见蒋昀阳起了个头,其中一个便也吹了个口哨:“世澈兄,你还是赶紧回去拾缀拾缀自个儿,也好生安慰下方才那小娘子,免得到时候和你恼了,便不和你好了。”说完话后几人笑作一团。
赵世澈拢了拢袖子,朝众人一拱手,端出潇洒风度翩翩的样子。他勉强笑道:“兄弟们说得什么话?不过一小女子尔尔,怎敢向我等郎君拿乔?”
“我听家中长辈说,贵府老夫人近日身子欠安,赵大公子是长安有名的孝子贤孙,怎么不在跟前服侍着?难道是蒋某记错了?”
蒋昀阳嗤嗤笑了一声,抱着双臂靠在一旁的树干上,他眯着眼笑着,但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赵世澈张嘴又闭又合,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最后面红耳赤地走了。
燕明熹思量着,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朝郎君公子们盈盈一拜。
她美目含着泪水,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声音颤抖:“这等败坏家门颜面之事有碍女子闺誉,还望公子们莫要传出去,薇安公主乃是我妹妹,一切种种,皆是我这个做阿姊未尽劝解之责。”
“请公子们看在宗敬的面上,莫要声张,呜呜……”
众人见小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哪有不同意的?郎君们唏嘘不已,纷纷保证自己定会守口如瓶,好一番安慰后,燕明熹破涕而笑,朝众人露出个甜美的弧度。
大伙儿心神舒畅,听小美人说想要静一静便识趣地走开了。
见众人走后,燕明熹面无表情地将眼泪一抹,二婢立刻蹦到她身边,激动不已:“殿下,您开窍了啊,终于不似以往一般任她们母女欺压了,咱们扳回一成了啊。”
燕明熹憨笑一声,前世她自持身份尊贵,便也不予小人争辩,故而吃了不少苦头。
还没完呢。
她瞥了一眼还站在一旁,满脸讥诮笑意的蒋昀阳。
她垂下眼睫同二婢说:“我同这位公子说些话,妳们先去收拾行囊,咱们准备回宫去。”
***
“公主殿下好手段,蒋某都不知,原来殿下一刚及笄的小娘子竟有如此能耐能安排这一切。”蒋昀阳皮笑肉不笑,倒是重新认识了这位名声在外的宗敬公主。
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梭巡了燕明熹上下,“上上回见妳,身着男装还爆打了我一顿,我还没同你清算呢……这次上回咱们见面,难不成也是公主算计好的么?”蒋昀阳朝她歪了歪头,语气有些嘲谑。
他想起上回见燕明熹之时,是他正在宫中向姨母问安完,偶然路过宫中的御花园。
当时燕明熹与薇安公主二人正在争吵着什么,他虽对小女儿家的打打闹闹不感兴趣,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原地。
当时她们姐妹二人本说得好好的,但哪知燕明熹突然出手与薇安公主缠打在一块儿,随后居然被一把推入水中———蒋昀阳当时想都没想,迅速赶过去救人。
当时他将燕明熹救上来时,娇小的小娘子整个人一动不动,整张小脸苍白,眼下还有淡淡青影,更要命的是呼吸异常微弱,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似的。
蒋昀阳猛地感到心头一阵绞痛,随快很快地将其归咎于自己是个心善之人———若是自己袖手旁观而使无辜之人丧命,他肯定会自责的好么?
他思及此处,今日燕明熹让他大开眼界,心机手段皆不俗,并不像普通的闺阁中的娇娇小娘子。也是,毕竟是皇室中人,又有哪个人是绝对单纯的呢?
难保上次不是燕明熹刻意算计的。
目的是什么姑且不论,但他蒋昀阳平生最恨被他人算计。
蒋昀阳本是一张天生爱笑的和气脸庞,然而他眉眼却是浓烈而逼人,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人时,那眉眼中的恶意实在森寒摄人。
燕明熹有些不自在地后退一步。
蒋昀阳然后绕着她转了几圈,呵了一声:“妳今日呢,设计让众公子目睹这一切,还刻意将薇安公主的身份点出,口口声声说让他们不要传出去,但他们都是长安城权贵子弟,对女子的贞操更是苛刻。”
“他们回去定会当作笑柄告诉家中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