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定不会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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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
李潦生眼神淡漠,隐隐透着威压。
秦泠微怔,随即就明白李潦生以为她是来找他的。
她是能理解的。毕竟她在他心里是在贫苦之际选择抛弃他、践踏他真心和尊严、嘲笑他志向的爱慕虚荣之人。
她苦笑了一下,自从她下定决心和离之时,就从未想过两人往后还会有任何牵扯。
她不仅没有半分攀扯之意,甚至还唯恐避之不及。
如若李潦生跟他人提及他们的关系,秦泠就是那个淮扬侯有眼无珠、爱慕虚荣的前妻,那秦溪儿的婚事便难有着落了。
更何况李潦生如今位高权重,他若是对以往之事心存愤慨,想要捏死她,易如反掌。
“妾身。”
妾是卑称,他们成婚之后便约定以你我相称。此话一出,李潦生手臂缓缓背在身后。
“将军,是妾身认错了人,”秦泠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李潦生微眯起狭长的丹凤眼,审视着面前的女子。他可没有忘记秦泠那些伎俩,不会轻易被她蒙骗过去。
她是想要欲擒故纵?
李潦生声音略带嘲讽:“在这里?”
也不怪他这么问。这里夜黑风高,四下无人,哪有第二个人来给她认错?
李潦生明显不太相信道: “谎话也要编得像样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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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舍的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打破了沉寂。
小沙弥从僧舍里慢吞吞走出来,手里还抱着那尊圣木佛像,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小沙弥先给李潦生行了礼:“将军。”
李潦生将腰间的酒壶,往身后藏了藏。
小沙弥打着哈欠,半睁着惺忪的双眼说道:“将军,寺里只说和尚不能喝酒,您想喝就喝吧,只是苦了我师兄,每晚闻着这酒香睡不着觉。”
李潦生这才后知后觉秦泠等的人确实不是自己,而是这个小沙弥。
李潦生向来是厚脸皮的,若是旁人,他可能定然就不放在心上了。可他想到他方才对秦泠说得那些话和嘲讽的眼神,心中突然有些噎得慌。
他无数次幻想过他们的重逢。他曾想过,在他打了胜仗回城之时,全城百姓夹道欢迎,这时秦泠从人群中挤到他面前,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他看着以往的情分,才与她说话。
她一定是悔恨又内疚地看着他,最后苦苦求他与自己复婚。
然后他再告诉她,别做梦了。
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他自己在这里自作多情,尴尬得有些难安。
小沙弥挪了几步,将圣木佛像递给秦泠:“施主,大师说,这佛像与您有缘,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秦泠没有接过佛像,后退了一步道:“我既赠予出去,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可否让我见见大师?”
小沙弥摆了摆手:“大师说,他已经明了施主的心愿,会帮衬一二。”
秦泠面色为难。她心里有些没底,因为她都没有讲明自己的目的。这大师不会以为她想要求平安,然后帮她祈福吧。
小沙弥见秦泠一脸担忧便道:“大师说是施主妹妹和信。。。”
秦泠上前一把捂住小沙弥的嘴,而后轻柔地笑着对小沙弥说:“那你替我谢谢主持。时辰也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小沙弥一走,两人之间的氛围顿时有些尴尬和生疏。
秦泠恭敬地给李潦生行了礼,想要赶快离开。她绝不想让李潦生误会自己有意攀附。
李潦生直直地看着秦泠,在秦泠转身的刹那开口问道:“你想要装作不认识我?”
他的语气甚是不满,好像他们不是分得很难看的夫妻,而是什么多年未见的老友。
方才他才说她是费劲心思接近他,如今又成了她装作不认识他,好像怎么样都不能让他满意。
秦泠知道他这样问并非是记起两人的旧情。他那么自尊高傲的人,绝不想与她有任何牵扯。
不过是因为当年是秦泠抛弃了他,她将他的真心掏出来,放在地上践踏,所以他不允许秦泠忽视他。
秦泠低垂着眉眼,面色沉静从容道:“将军,妾身以为将军不想看见妾身,想要早些退下,以免碍眼。”
李潦生看着她低眉的模样,心里莫名烦躁,淡淡道:“你清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