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极,太阳从西向东而移动,返回的方向刚好是日出的方向,阳光强烈的让人抬不起头。
靳言停了车走过来,“你们先把设备搬回站里吧,修好还得要一点时间。”
闻言摄制组的所有人麻利的把所有打包好的东西一个接一个的拿了下去。
看来今天的工作安排得取消了。
通常摄制都会有明确的安排,但在狂风骤雨的南极,天气和其他的意外情况显然不允许他们一切按照规划执行。
不说车辆问题,今天风力也过大,极大的概率会把机身毁于一旦。
出发前已经预估了天气把破损列入了计划,但是现在不是必须牺牲的时期,还有时间可以调换。
好在作为摄制团队他们向来擅长等待。
苏珈把最后一个袋子递下去,看着站在车前盖的男人,把设备怀抱在胸前。
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旁,“麻烦靳队了。”
靳言看着她的样子恍惚间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她也一样怀抱着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酒。
最大的不同在于。
现在他面前的人感觉就差要给他鞠一躬了。
右手的扳手抵在车身上,左手叉着腰,转过身正视着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又弯腰埋进车身里。
他语气平淡又无奈的说:“不用客气。”
管理员在他们抵达基地后也连忙赶了过来,苏珈笑着打了个招呼,“辛苦了,那我先送进去。”
苏珈走后,管理员站在靳言身边,看着她有些毕恭毕敬的样子,以为是靳言太严肃,叮嘱道:“你不要那么严肃老是绷着一张脸,给人家吓的。”
他只瞥了一眼女人离开的背影,还被他吓到,她那哪是吓到,是担心跟他扯上关系吧!
管理员又接着感慨道:“你还别说,这个导演还挺谦逊的,最开始我还怕搞艺术的会不会难接待。”
说着还挤了挤他的胳膊,“那天小苏还跟我让我给他们安排杂活呢。”
他低头埋着身子手上加大力气去拧螺丝,嘴上只敷衍的应了声,“嗯。”
只敢默默在心里吐槽:“是挺谦逊,谦到睡完都不认人了。”
……
靳言修完车回来,没想到在走廊里碰上了苏珈,看样子是收拾完还换了衣服,想着走进了打声招呼,从他们来,除了第一次见面貌似都没有单独说过话。
但显然苏珈并不是这么想的,隔着距离瞄到面前走过来的人,应该是刚维修完回来,连体服褪到一半挎在腰间,脚步往右悄悄挪了挪。
仿佛生怕跟他撞上或者被他喊停下来。
迎面走过,看到苏珈恨不得把身体贴着墙走。
靳言几乎快被气笑,唇角微勾,胸膛也随之起伏,扣住即将擦身而过的手腕,把人拽回面前,“我都还没闹脾气,你躲什么?”
原本他还想着等再见了怎么也得闹几天脾气吧,但是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他是完全闹不起来也不敢有任何打算了。
苏珈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诧异,但当抬眸看向男人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看到他一脸无奈的表情,又想起来叶初的话。
胳膊被拽着也没用力挣开,只是后退了两步,神情硬邦邦的发问:“你什么时候知道要拍摄的人是我?”
虽然睡完就跑的人是她,但是换做任何一个理性的成年人都会,也不得不这样做。
更何况提出结束这么困难的事情也是她主动来做,凭什么他一副受害人还大度不怪罪她的样子。
她还窝了一肚子火呢!
好像终于有理由安抚下自己一直以来的尴尬,她刻意放大了自己的愤怒情绪。
靳言眼眸低垂,微微俯身,“你给我打电话过后。”
苏珈悄咪咪转了转眼,貌似是睡的前一晚,好像是来不及。
难怪他那天进门那么主动!!!
他紧紧凝视的她的眼眸,“而且你没给我解释的机会。”虽然有隐隐的控诉,但也没有任何的怪罪。
看着他如此直白不回避的眼神再加上平淡陈述的语气,她又忽然不知道改用什么语气回答他了。
呆呆地盯着那双她熟悉的桃花眼。
南极的极昼令她非常不适应,夜间醒来,太阳从窗户摄入,她陷入了非常不习惯的生活节奏。
这让她一直以来如履薄冰般维持的睡眠和健康在此刻深受挑战。
苏珈觉得大脑有些缺氧。
但她不能输了气势,想起男人说的第一句话。
她主动伸出手掌,“好啊靳队,那之前的一切一笔勾销。”
勾了勾唇角,“从现在开始我们只是同事。”
他时常不知道她的脑子里会突然冒出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在布拉格的时候偶尔忽然就开始发呆,等再开口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