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床被子，连带着她也被烘得嗓子发干。
她舔了舔唇，试探地开口。
“……谢南哲。”
没回应。
秦蔓缓缓深呼吸，吐出一口气。
谢南哲嘴里发出模糊的音节。
“……嗯？”
秦蔓呼吸顿住，她轻轻动了动手，立马感受到他手指收紧的力度。
“你给我的巧克力，背面写了字吗？”
“……嗯。”
“……你写了什么？”
“……喜欢你。”
她没再说话，谢南哲也安静下来。
她和他相贴的掌心之间湿漉微黏。
锲而不舍的温度，能让层层包裹的硬糖渐渐融化。
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秦蔓发现自己并不是坐着的姿势，而是整个人都在被子里。
她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唰地坐起来。
自己的手还被谢南哲攥着，他还没醒。
看了看自己穿戴整齐，她松了口气。
她稍稍侧身，把另一只手轻轻覆在谢南哲额头上。
温度比昨晚低了一些。
厚重的窗帘把阳光过滤得缥缈，像一层朦胧的雾。谢南哲睡着的侧脸笼罩在薄雾般的光线里，显得柔和又无害。
秦蔓不自觉地盯着他的侧脸。
长得也不像个娇气的人啊，怎么发烧了之后这么黏人？
谢南哲惺忪地睁开眼，刚好对上秦蔓的视线。
“……早安。”
听到谢南哲恢复乖巧的语气，秦蔓想，他大概是退烧了吧。
秦蔓想把手抽出来，却被谢南哲条件反射一般抓住。
他语气十分紧张。
“你要去哪？”
秦蔓一时语塞。
“我……起床刷牙洗脸……”
“……哦。”
他似乎有些赧然自己的大惊小怪，眼神闪烁着避开，手也松了力气。
秦蔓起身下床，走到门口又倒回来。
她把温度计递给谢南哲。
“腋下5分钟哦。”
转身没走两步，身后传来谢南哲试探的声音。
“……蔓蔓。”
秦蔓仿佛被冻住，身体像雕塑般停在原地。
谢南哲觉得她停下的这几秒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等待她回应的时间里每一口呼吸都灼烧般疼痛。
好在她终于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挣扎过后的自暴自弃。
“……怎么了？”
悬吊着的心回到了地面，喜悦从他眼里透出来。
他没话找话。
“早饭……咳咳，不想吃粥了。”
秦蔓无奈地看着他。
“这个点都该吃午饭了。”
谢南哲说不想吃粥，于是秦蔓让餐厅煮了两碗面。
在秦蔓的监督下谢南哲裹成了粽子，两人坐在客厅吃午饭。
秦蔓看着体温计。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
38度，也确实是一个可以不去医院的温度。
“那等会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票回安明。”
谢南哲嘴里的煎蛋噎了一下。
“我浑身酸疼，一站起来就头晕、想吐，刚刚从房间走到客厅都不舒服，我还咳嗽……咳咳，万一传染给别人多不好。”
秦蔓一脸怀疑。
谢南哲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流感本来就该隔离嘛……至少也等我退烧吧……”
“……好吧。”
到了晚上，谢南哲吵着要洗澡。
“昨天就没洗澡，又出了一身汗，今天再不洗澡我要死了……”
“洗澡容易加重感冒！”
秦蔓堵在谢南哲房间门口，语气不容置喙。
“而且你还没退烧，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回去躺着去。”
谢南哲嘴角下垂，低哑的声音带着央求。
“蔓蔓……”
秦蔓咬了咬牙。
谢南哲一看有戏，语气变得讨好，“我洗澡很快，我会注意不会着凉的！求你了……”
秦蔓似乎是没办法，揉着太阳穴转身。
“不管你了！”
谢南哲乐滋滋地去洗了个澡。
睡前，秦蔓让谢南哲量个体温。
看到读数秦蔓的瞌睡都醒了。
“都跟你说不要洗澡！又39度了！”
谢南哲捏着手指垂下眼。
“我真的洗很快，没着凉……咳咳。”
秦蔓抄起水杯给他灌了几口，又拎起被子往谢南哲身上盖。
“快睡！多喝水多睡觉好得快！”
秦蔓把谢南哲包得密不透风。
眼看秦蔓盖好被子就要走，谢南哲连忙叫住她。
“蔓蔓。”
秦蔓恶狠狠地回头，“干什么！”
谢南哲缩了缩脖子，顶着炮火开口：“陪我……”
秦蔓眯了眯眼。
“……谢南哲。”
谢南哲被看穿也不心虚，只是理直气壮又眼巴巴地看着她。
秦蔓狠狠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开口。
“再这样就不等你退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