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质疑,没有迟钝,顾清反手拢住洛鸢的胳膊,瞬移着离开。
亿国是为人族大国,又与异族多加接触,受其肯定,即便近些年来招致不忿,也不会来的这样急,还完全没有丝毫的先兆,这仅凭洛鸢前几日归家时,原主父母的态度便可以窥见。
而按照常理来说,对亿国不满最深,且实力强劲,能匹敌一二的,只有漠国,但漠国太子明明才邀约了自己,不像是对此所知情的存在。
为什么呢,怎会如此突然,又究竟是谁发动了这场战役。
深深的倦怠浮现在洛鸢的眼眶,可她偏偏又满头满脑的思绪,得不到答案。
顾清不经意的瞥眼瞧她,眼底却有着说不出的心疼。这样的祸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哪里会有机会将身上的伤全部将养好呢。
“我送你回去。”顾清说道,却不看她,也许是料到了洛鸢要拒绝,却又不想她为此奔波。
洛鸢被他的声音唤回了几分理智,道“淮卿,人族的权利更替,你作为外族人出现,尤其是神族这样一个特别的身份,会迎来不小的争议的。”
她劝他,言辞却难得缓和了许多,不知为何,看着顾清,她内心却惴惴不安了起来,她似乎预感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这样,怎么叫我一个人放心回去!”顾清厉声反驳,带着几分少年独有的执拗,仿佛是想要据理力争些什么。
洛鸢愣了神,直直望他。
似乎是察觉到了洛鸢的视线,顾清的话语终于有了片刻的顿止。而此后,却在不断懊恼于自己的失控。
他缓和了语气,又道“而且,你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的身份。”呼啸着的气流将顾清的发丝吹的狂风乱作,可这时,他偏偏垂下头来,异常的落寞。
对于洛鸢,似乎很多事情都是他一厢情愿的举动,他并不了解她,与她相处下来,也算不得亲近,尤其是寒影的存在,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两人之间的隔阂。
他究竟在苦苦挣扎着什么。
“洛鸢,你此番回去,应当不需要接触那些最为危险的事罢?”他问,缓缓将眸子抬起,异常认真的瞧她。
洛鸢仰头望他,宛如窥见神明,不敢欺瞒,又或者只是一个迷茫的少年,不忍伤害,此时此刻的顾清,是那样脆弱,又是那样不安,为什么呢,这不该是他这样一个惊艳才绝的神族学子身上应该存在的东西,也万不该在自己面前表露。
而顾清的心脏,此刻,在狂跳,抛却了平日里所有的冷静与自持,他仿佛不再置身于那个玄幻飘渺的瞬移空间,没有寒影,没有旁人,脑海重复回想着信上的话语,而眼前是那个自己苦苦渴求的人。
原本,他是不信的,可此刻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所有的感受都在诉说着一个共同的事实。这一瞬,他忽而释然了许多。
即便是男的,又怎样……
而洛鸢与之对视,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忽而觉得很亏欠了,不只为自己的确如顾清所猜测一般要身置战场,也是她一直以来的隐瞒。在顾清关怀的闻讯之下,显得如此不堪。
但很快,洛鸢又安抚的笑起来,只道“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上战场。”但心虚所致,她并不直视眼前人的双眸。
怕是顾清不信,她又多添两句,“我不过和将军府搭着些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罢了,这个国家有士兵,有将帅,也有军师,即便再如何的困境,也不会让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去迎敌的。”她说的很是笃定,似乎一切就是事实。
“真的?”顾清彷徨脆弱的疑问,眸间仿佛漾起盈盈水光。
洛鸢看着,很心疼。她苦涩的垂眼,没有接下话茬。
只道“再说,我这点三脚猫功夫,总能护着自己吧。”
“别担心了。”她轻声安慰,意外的坦荡与轻松,似乎是怕眼前人不信,又或许是在反反复复的与自己确认这一事实。
身置学府门口,洛鸢犹豫着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而后决绝的离开了顾清的桎梏,即便感觉到了顾清的抵抗与顽固,她也没有丝毫的动容。
作为一个合格的穿越者,以及一个需要系统认可才能活命的人,她很不该动些有的没的的心思,尤其顾清与系统任务并不相关。也许此事,便是告诫。
“淮卿。”她笑着又唤了唤他的小字。
“不要紧的,别担心。”
话毕,又满不在意的转身离去,一句已然翻涌到嘴边的“等我回来”此刻才后知后觉的呢喃出声,空留顾清一人滞立原地,苦苦思索探寻。
眸色转而落寞,洛鸢快跑几步上了学府专用的马车。
“去亿国……”
边城,满目萧条,千疮百孔。烽火燃进了城中,将民众硬生生逼入家里,那守城的将士厮杀一晚,空留几人孤单单的被绳子吊在围墙之上,而冰地的狼狗和士兵整齐的围在城中央,默默等候着将帅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