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的长相。
余照细心往长度越过肩膀的头发上抹护发素,据考上重点高中的同学分享,她们学校就连女生都必须要剪短发,像她这种常年扎丸子头的选手,失去长发真的会伤心的。
她读的清河一中是一所普通高中,唯一的优点就是占地面积大,因为面向所有市域内的生源,导致了学校住宿生的数量远远超过了走读生,配套设施全部为了住宿生提供方便,一个班也就四五个走读的。
她包着湿润的头发走出浴室,今天大姨全家都来吃饭,此刻正聚在电视前看奥运比赛。
表哥回头瞧她捂得严严实实的脑袋:“哎呦,阿拉伯人。”
“嘁。”她朝壮壮哥呲牙,不准备理他。
“圆圆,”林美珍将瓜子皮精准扔进垃圾桶里,看都不看她,“去买两瓶啤酒回来,明天做鱼。”
大姨连忙制止,说让表哥去,她与壮壮哥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撸袖子,用最原始的方式作出选择,那就是剪刀石头布。
即使落败,余照也耍赖:“妈,我头发没干呢。”
“大夏天的,出去吹一会儿风就干了,正好。”
余照嘟嘟囔囔,接过来钱数数,“再给五块。”
“你这跑腿费越来越贵了啊。”
虽是这么说,她还是在钱包里掏出紫色纸币,余照满意,狠狠揉搓一遍头发就随便套上半袖出门了。
这一年,奥运五环的设计几乎遍布了所有城市,就连清河这种四线工业小城市也不例外。
她拎着啤酒脚下转向,选择了去空旷的小广场上坐一会儿,这个时间段,就连广场舞阿姨都散场了。
雪糕因为天气的缘故微微融化,她连忙将啤酒放在一旁,咬一大口,在舌尖尝到巧克力的甜味时,恰巧一阵带着点凉意的风吹过来,余照惬意地晃晃脚尖,拧开饮料瓶灌一口冰镇饮料。
她就是那时候注意到对面的奇怪黑影。
借着小广场的昏黄路灯,对面的人手里拎着一个编织袋,黑色半袖与劳保手套中间的半截胳膊雪白,正弯腰在对面的垃圾桶里捡塑料瓶。
她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即使脸庞模糊不清,但弯腰时分外瘦弱的背却似曾相识。
余照将雪糕包装袋收好,看那人将塑料瓶踩瘪,放进编织袋里,随后走向下一个垃圾桶。
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一直瞧着,注视着那人慢慢沿着广场的小出口走出去,直到他的背影
融进夜色。
军训的最后一天,校领导突发奇想搞新生检阅,面对半个小时后才开始的检阅大家怨声载道,纷纷埋怨半天假期泡汤了。
今日的太阳称得上毒辣,高一二十个班全都在操场上晒着,班长给每个同学发矿泉水,然而水在这种天气只是聊胜于无的抚慰,他们迫切需要一阵凉爽的风。
余照的目光所及之处,大家都是夸张地大口喝水,唉声叹气。
所以动作幅度很小的斜前方男生就很明显,他拧开盖子抿了一口,才慢吞吞地微微仰头喝,随后像是小动物甩毛一样,微微晃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些。
她连忙低头,看汗砸在地上的印记出神。
回神时,余照已经置身于热闹得像菜市场的班级里,大家都整齐穿着蓝白相间校服。
她呆愣地看着手里握着的笔,面对这排最后方的男同学开口问:“定英语练习册吗?”
高中不是义务教育的阶段,学校发书时她就注意到,没有练习册,也就是说,后续都要各科老师自己定的,不止这些,还有各种教辅材料,教材通,卷子,都是板砖一样的。
不定吧,班级同学都定你没有,上课老师讲的话你两眼摸黑,定了呢,其实除了上课时间也不会翻开,好真实。
“多少钱?”
“三十。”
男同学叫齐士,小小年纪笑起来眼下就有一道横纹,他从钱包里掏出正好的三十块,余照将钱妥帖放好,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中间一组的最后一排。
“定练习册吗?”
距离她近一点的人飞快抬头瞧了她一眼,立刻将目光看向自己桌角的一摞书,并未说话,只是摇摇头。
怯生生的眼神。
像一只夜色里安静缩在树丛,看来往路人的小白猫,余照快速眨眨眼。
他身边的同桌倒是递过来一张50块,“我定,王梓。”
余照将找零还给王梓,往前迈一步,举起笔犹豫,再次看向满脸窘迫和尴尬的同学。
“你叫什么名字?”
“盛寻。”
声音轻得余照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会腹语。
“哪个寻?”
“寻找的寻。”
他前座的男生回头,笑嘻嘻说:“寻回犬的寻。”
他并未反驳,只是跟着附近几人的笑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