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对视间,陆青瓷先关好房门,随后走上前,关上窗户,背对着虞兮,许久没有转过身。
虞兮将重剑放在床边,盘腿坐在床上,等着陆青瓷过来。
房间内一片漆黑,可这样的黑夜给了陆青瓷足够的安全感,让他有勇气能够转身,看向虞兮。
陆青瓷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一双在黑夜中与自己对视的眼睛。他向前走,回想起这几年度日如年的煎熬,可当他看着虞兮,恍惚间仿佛虞兮从未离开过,。
想完了痛苦的事情,陆青瓷又想起两辈子中唯一的快乐时光。那时他们在虞家主宅生活,每日的生活就是修炼和吃饭,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事情,单纯快乐,然而虚假的桃花源需要以性命为代价。
最终陆青瓷停在床前,不知如何是好。
虞兮朝陆青瓷伸出手,她抓住陆青瓷的胳膊,让陆青瓷坐在床上。她感受了下陆青瓷根本没有多少肉的胳膊,皱了皱眉。
陆青瓷根本没有反抗,顺着虞兮的力道坐在床上,宛如木偶。
好半响,虞兮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刚入城就被人盯上了,我听属下汇报,总有种直觉,这人是你。”陆青瓷说话时十分平静,好像两人的缘分是上天注定,他终究会等来虞兮回头。
然而独自一人出门历练的虞兮不再是往日的小甜甜,她问:“这样的事,发生过多少次?”
陆青瓷不说话。
“你觉得我回青霞镇这样的直觉又出现了多少次?”虞兮没有拿剑,却少有地露出执剑时尖锐的神色,“这些年里,你又认错了多少人?”
“别说了。”陆青瓷大喝,随后他趴伏在床上,瘦削的身体像片纸,滑落到地面,他将头靠在虞兮的腿上,大口喘气。
虞兮的手放在陆青瓷头上,为他顺着头发,她的眼神好,看到了手中占据大半的白发,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我总以为你会回来,所以看到像你的人总忍不住想去看看,你猜得没错,这些年我认错了不少人……”陆青瓷累极,说话声音几不可闻,“可他们都不是你。”
明明虞兮早有预料,可她听到陆青瓷亲口说出来,不知为何,心口剧痛。
在进入睡眠前,陆青瓷突然伸手抓住了虞兮的手,朦胧间口齿不清道:“你别走,别只是我的一场梦。”
虞兮将陆青瓷拉到了床上,抱着他,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睡吧,我不会走的,明天醒来,你还会再见到我。”
在虞兮话音刚落的同时,陆青瓷的呼吸绵长,瞬间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陆青瓷猛然睁眼,手摸向身边,只摸到了一片冰凉,让他刚刚清醒的心坠入冰窟。
陆青瓷坐在床上,春日明媚的阳光仿佛都将他避开,他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只能看到他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拳。
“陆青瓷。”虞兮只不过起身喝了杯水,回头就见陆青瓷已然醒来。
陆青瓷顾不上穿鞋,跑着摔在半路,又起身抱住了虞兮,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虞兮拍拍陆青瓷的后背,拉着他的手,将茶杯放到他手中。陆青瓷茫然地接过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一杯凉茶下肚,陆青瓷终于清醒了些。
他将茶杯放到桌子上,一只手紧紧握着虞兮的手,过了很久,如梦方醒。他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想要像以前一样,在两人中扮演成熟的那一方。
“陆青瓷。”虞兮抬头看,春光落在她眼中,显得她的瞳孔格外清澈,“我回来了。”
男人的手不断收紧,用的力道几乎要将虞兮的手掰断,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虞兮,不肯移开目光。
虞兮没有办法,只好将另一只手放到陆青瓷的脸上,陆青瓷猫一样还蹭了蹭。她上前,轻吻在陆青瓷嘴边。
这下,陆青瓷终于回神。
他松开虞兮的手,扣住虞兮想要后退的身体,加深了这个吻,不过两个人的吻技实在是笨拙,你贴我我贴你,一点花样都没有。
陆青瓷这才逐渐恢复正常,他舔了舔殷红的唇,看向虞兮的眼中,带着小心翼翼地征求和渴望。
粗神经的虞兮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变化,她只是从椅子上起身,走回床边,伸手穿衣,等到最后她坐在床上准备穿鞋时,陆青瓷突然起身。
他大步上前,单膝跪在虞兮面前,拿起地上的鞋靴,给虞兮穿上。
虞兮将陆青瓷拉到身边,学着陆青瓷的样子,也给他穿上了衣服。
两人洗漱时,店小二将早饭端到了房间里,两人就座后,虞兮没有着急动筷,她拄着下巴,看着陆青瓷吃饭。
陆青瓷早已许久不进食,不过在虞兮的目光下,他还是拿起筷子,慢慢地将早饭往嘴里送。
虞兮满意地看着陆青瓷,随后问:“我听人说,魔修想要攻打青霞镇,还是冲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