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颔首。
“你疯啦?”慕栖山骤然怒道,“勾结魔教者,仙门百家必将群起而诛之,饶是你天钧门如今在仙门中地位卓绝,也绝无可能与整个仙门为敌!”
褚成君轻笑一声:“那你大可以看看,仙门中有几人敢站出来。”
慕栖山攥了攥拳头,眼神闪烁:“云山宗……云山宗你都不放在眼里吗?”
“云山宗那些人只顾追寻所谓剑仙的脚步,何曾理会过仙门之事。”
褚成君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讥讽:“一群不自量力的东西,分明没有云山道人那般的仙缘,偏生自诩清高,实则对身边的祸事都无动于衷,仙门百家尊他们为领袖,当真是可笑。你看平芜春山被大火吞噬的那日,可有一人敢站出来质疑我?”
她话虽难听,说的却是事实。
华殷心里思考着该如何支走褚成君,至少先保下她和慕栖山的性命再说。
“褚掌门所言甚是。”她无视慕栖山一瞬间扭头投向她的诧异目光,继续道,“如今慕掌门在殿中设宴,若要寻人,不妨去大殿向慕掌门问个清楚。”
殿中毕竟还有数位掌门在场,料褚成君不会过于放肆。
“你是不是觉得,殿内有几位同慕远交好的掌门,我就算要寻人,也不会拿青岱宗怎么样?”
华殷眨了下眼皮,心底发凉,笑道:“怎会?我是诚心为褚掌门想法子的……”
她话音未落,便感受到一阵气流呼啸而至。
她下意识抵挡,却发现那气流没有动她,而是径直扼住了慕栖山的喉咙,将他拽向褚成君那边。
华殷迅速取出储物袋里的龙筋,缠在慕栖山脚踝上,试图将他拉回来。
“褚掌门,难为小辈可不是您的作风吧?”
华殷心里七上八下,但手却丝毫不敢松懈,生怕褚成君将慕栖山控制在手里之后,一下子拧断他的脖子。
“你跟这小子是何关系,为何屡屡护着他?”
华殷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好友,好友……”
褚成君眉头轻蹙:“若我想得不错,慕远将你跟这小子关在一起,是想如他当年一样,捞个天资好的女修繁衍后人吧?”
华殷讪讪道:“褚掌门误会了……”
“修为上不见寸进,净想些下三滥的事,我合该直接削了慕远的脑袋才是。”褚成君自顾自说道:“说起来我还算救了你,你便是这般恩将仇报的吗?”
华殷心思一动,急急道:“褚掌门所寻之人,我或许见过。”
褚成君再度瞥向她:“说来听听。”
华殷半真半假地编道:“去岁入秋,宗门大比,我被贵宗的岑无算所伤,先行离开演武场。我顺着路往厢房走去,却也是闻见一股异香,心生好奇便循迹摸过去。”
她顿了顿,继续道:“就在演武场附近的一个山洞里,我发现有一黑衣男子,浑身裹在宽大的黑袍里,似乎是遮掩自己的形貌。”
褚成君挥了挥手,扼住慕栖山的气流瞬时消散。
华殷用龙筋将他拽回来,见他无甚大碍,才道:“……但我瞧见,那人生的一双极好看的眼睛,状若桃花。”
话音刚落,褚成君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里。
只留下一句话:“若你所言属实,我便留你一命,趁早下山去吧。”
华殷心下有不好的预感——留她一命是什么意思?
还不待她细想,便被满脸焦急的慕栖山抓住肩膀前后摇晃:“什么黑衣人?你在说什么?!”
华殷被晃得直发晕,忍不住一拳锤在他胸膛上:“先回大殿通知你父亲才是最要紧的。”
慕栖山被她锤得咳了两声,才反应过来:“对,对,得先通知我爹和诸位掌门……”
他立刻御风而去,遥遥对华殷喊道:“实在是对不住了,你自己多注意!改日我青岱宗定会为今日之事给你个交待!”
华殷也御起挽霜剑,跟着他往迎客殿的方向而去。
忽有一道白光骤然而至,堪堪停在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华殷定睛看去,那是一柄仙剑,是薛明樾的折竹剑。
旋即一袭白衫翩然而至,薛明樾脚尖轻轻点在折竹剑上,随后站稳身形。
“是你?你如何会……?”华殷看清他脸上的肃然之色,不由改了口,“迎客殿上也出事了,是吗?”
薛明樾颔首,朝着华殷伸出右手。
华殷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方才褚成君之言,乃是刻意说与我听……不过我虽是云山弟子,却也是我自己。”薛明樾启唇道,“你不是想知道她为何说留你一命吗?”
华殷心里错愕,但立刻握住了薛明樾伸出的那只手。
薛明樾仿若早就洞悉了她的选择,两手相握的下一瞬,他带着华殷直冲云霄,直到眼下可窥见青岱山全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