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什么结果。她需要一次试炼看看清楚,哪些人是刺头,哪些是可堪调.教之人。
冷柔危出生就是魔界少主,身份尊贵,这么多年在世人眼里肆意骄纵。
冷戈接连予她兵权,打击与她作对之人,明面上已是将她捧得风头盛极。
冷柔危清楚记得,这是贺云澜驭下时最喜欢的手段——捧杀。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贺云澜手中早早看不顺眼的旧部,就是这样一一斩于剑下的。
冷戈又是想什么时候“取”呢?
“所以这就是殿下不杀他的原因?”桑玦忽然出声。
冷柔危将那枚黄金虎符勾在手中,恹恹地把玩着,“不。”
冷柔危没有看桑玦,她的视线在他身上虚焦,好像落在了很远的地方,“这只是一个开始。”
她不会让冷景宸活太久。
她猜,冷戈也在等一个机会。
那就是祭神大典,魔神遗冢大开之时。
唯有经过魔神遗冢的淬炼,驯服其中的上古法器,获得魔神的承认,冷柔危才能成为真正的魔界少主。
这一世与上一世不同,冷景宸的野心既然已经揭开,不论怎么隐藏,都会引起她的忌惮,以冷戈对她的了解,绝对清楚这一点。
冷戈做事最忌讳夜长梦多,他一定会想趁她没反应过来时暗中插手。
若要等她拿到法器,羽翼渐丰时再动手,那就太晚。
最佳的时机就是魔神遗冢试炼时。
魔神遗冢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冷景宸名正言顺成为少主的机会。
想透这些,冷柔危心中一定。上一世她从未以最恶的想法去揣测过冷戈,如今却好像不得不这么做。
重生一次给了她太多上一世不会有的经验,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在全副武装的对手面前手无寸铁。她要做好准备,做最坏的打算。
在这之前,桑玦要做的事,是把其他横生的枝节逐一修剪。
不论最终赢的是谁,九个近侍之中,必将走出一个侍神者,居于护法之位,协助她完成开启遗冢的仪式——这是开启魔神遗冢的规矩,必须由一阴一阳两个属性的人合力施法才能开启。
上一世自从她见到贺云澜开始,就走上了一条和争夺权势截然相反的路。
这一次她既不想放手权势,也不想让贺云澜成为侍神者。
她从前就是太不加挑选了,折在贺云澜这样的人手上,太便宜了他。
只有从血海里搏杀出来的赢家,才配得到一个站在她身边的机会,这才应该是魔界少主的规则。
“去吧。”冷柔危坐回玫瑰椅上,漫不经心地抚弄着血戒。
殿内的光漫洒在她身上,紫色裙摆松散地堆叠在足边,露出一截雪白的踝。
她眼睛抬也没抬,有种无关于己的冷漠。
桑玦没有动身。
冷柔危抬眸,“有事?”
桑玦默了默,像是有什么蓄势待发。
冷柔危挑眉,桑玦忽然几步走过来,迫近她,“我要是赢了,殿下怎么奖励我?”
说话间,他的手臂已悄然撑在她的座椅扶手上,空间一下子变得逼仄。
炙热的呼吸不过咫尺之间,少年眼中锋芒纤毫毕现。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要拼上性命,他眼里带了些血气,野性外放,肆意蔓延。
他像只赌命的孤狼,偏执而决绝。
冷柔危发觉她似乎遭遇了每一个骑上虎背的驯兽人会面临的困境。
若想驱使一只野兽,光靠锁链是不行的。
要么拿出血淋淋的肉,钓着他,给他许诺,要么,这野兽就会回头反咬向她。
像是一个掌控游戏,她需要在张弛之中寻找一个平衡,她集中起注意力,饶有兴味地面对这个仿佛随时会因为愤怒失控的兽。
空气中紧绷的弦,一触即发。
冷柔危抬手,拨开少年垂在脸颊的一缕长发,语调平和,“你想要什么?”
四目相对的瞬间,桑玦怔了下。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她的指尖很轻柔,拂在脸颊痒痒的,让他想起在狗尾巴草里打滚的感觉。
桑玦努力地想从她眼里找出点什么,却发现她坦然从容,无懈可击。
像是没有想到她答应得如此容易,他浑身的锋芒忽然有些无处安放。
桑玦眨了眨眼,挪开了视线。
他直起身,不知是因为逆着血月的光线还是什么,耳廓几乎被映照得透明,一片绯红颜色。
“我想要的可多呢,殿下都给得起吗?”他背光而站,昂着下巴,面容模糊,传来的声音有些骄矜,又有点闷闷的。
冷柔危将披帛搭在手心,慢条斯理道:“天材地宝,秘籍功法,凡是本宫有的,你敢要,本宫就敢给。”
桑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