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我也不知道。”唐筝筝歪头想想,叹了口气,“还剩不到半年就高考了,我这成绩不高不低的,都不知道能不能过特招线呢。”
“之前你连本科线都悬,这学期进步已经很大了,”祁东野说,“还有半年,还有时间。”
“也对哦,”唐筝筝素来最乐观,也最信任他人,“我有你当同桌,我怕什么呀,班级第一天天给我讲题,我肯定能过线!”
祁东野笑了一声,唐筝筝又说:“那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庐城。”
“为什么?”
“因为祁寥在庐城啊。”
“……你就为了他?他是明星,你考去庐城也不会见到他的。”
“我知道啊,”唐筝筝说,“可是我现在又没有特别感兴趣的专业,选志愿什么的完全没想法。而且我的成绩也去不了特别优秀的学校,就是读个普通学校的普通专业,将来再找份普通的工作,那我读哪个大学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考到庐城离我老公近一点。要是哪天能在街上偶遇,我就会很开心了。”
祁东野仔细想了想。“也对。”
她倒是能知足,这不就是刘广莲平日里最痛恨的“胸无大志”“死于安乐”的“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
不过话说起来容易,那明星聚集的大一线城市,也不是随便选一所普通学校就好考进去的,祁东野祝她成功,唐筝筝又说:“所以下学期还是要继续仰仗你的帮助啦,我的好同桌!”
帮助她当然不在话下,祁东野主要好奇当明星的怎么就这么有魅力,掏空钱包充会员买周边就算了,连高考志愿都要往他定居的城市填。这是给粉丝下降头了?
“你懂什么呀,他是我们生命里的光!”唐筝筝愤然纠正他的错误思想,“祁寥他很励志的,他小时候家境不好,成名之前在酒吧卖唱,后来被星探发现才演了《雁过秋山》,因为红得太快,一开始黑通稿满天飞,各种风波都是粉丝陪他一起走过来的,陪伴的意义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放眼内娱还有比他勤恳踏实的男演员吗?这么多年只有新剧新歌新电影,从来没有绯闻和炒作,粉上这样一个人是件很幸福的事,低谷的时候也会给你支撑,这种心情你不追星不会懂啦。”
“……”
这些混饭圈的口才都这么好吗?唇枪舌剑滔滔不绝的,还是她们内部有什么统一的话术?
祁东野被唐筝筝骂得狗血淋头,依然勇敢地顶风作案:“可是他都不认识你,你这么喜欢他,他也不知道啊。”
“认不认识有什么关系?我单方面喜欢他就可以了。”唐筝筝说,“粉丝跟明星的关系,本来就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际关系,不是一定要有回报才去付出。祁寥对我来说,是屏幕里耀眼的纸片人,我用粉丝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只要知道他过得开心我就很满足了,从来没想过要真的跟他在现实生活里有什么联系。”
祁东野半懵半懂地“哦”一声,唐筝筝一停顿,又说:“而且,他也不是不认识我啊,很久以前我就见过他了,他还送给我一支棒棒糖呢。”
“……啊?”
“是我七岁的时候吧,那年我爸妈离婚了,我的抚养权归我爸。”唐筝筝说,“我妈老家是南方的,离婚后她收拾行李要回去,走的那天,我非要跟她去机场,出门之前我答应她不会闹,可到了那里还是哭了起来。她没有钱买第二张机票,时间快到了,她就丢下我走了。我坐在地上继续哭,哭了很久,后来就忽然遇见祁寥了。”
“那天上午我才刚在电视机里看了一集《雁过秋山》,下午霍长舟就出现在我面前,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当时他被粉丝围着,应该是要赶飞机回庐城,他周围是鲜花、礼物和镜头,可能我在路边哭得太大声,他一看见我就停下了,粉丝给他让路,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来,助理姐姐从粉丝手里接过一支棒棒糖,他就剥开糖纸递给了我……”
祁东野还真不知道她跟祁寥还有这么一段渊源,没听她说过,祁寥当然也没说过。他没说话,唐筝筝静了一会,突然捶胸顿足:“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我怎么就没要个签名呢!那支棒棒糖我也不该吃的,我应该拿回家供起来!”
“……”
雪下大了,他们聊了大半夜,后来唐筝筝终于慢慢睡着了。
祁东野躺在沙发上,听窗檐落雪和她均匀的呼吸声,手机提示灯一亮一亮,他解锁屏幕,发信人是唐筝筝的光。
“见个面?”
他盯着看了一会,打字回复。
“还没走呢?”
“雪太大,航班取消了。”祁寥回,“改签到明天下午走。”
祁东野手指在键盘上悬了一阵。
“位置发我。”
那时候凌晨四点半,祁东野瞥一眼窗外,天际隐约泛红,已经快有天亮的意思了。
没等祁寥发位置过来,他扔了手机紧急入睡,可惜他睡眠浅,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清早唐筝筝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