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去卫生间把他吵醒了,唐筝筝洗漱完出来,就看见祁东野一脸呆滞地坐在沙发上,盘腿抱臂裹着毛毯,像个幽怨的困死鬼。
“假期又不用上课,你接着睡呀。”唐筝筝说。
“算了,睡不着了。”祁东野说,“上午我还约了人,再过一会也该走了。”
“噢?你有约会?是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吗?”
“不是……”祁东野看她一脸意味深长,很难受,分明都是事实,还是觉得说什么都像欲盖弥彰,“是我爸。”
“啊……”
但是没想到她还真的相信了。“你跟你爸见面还要约,这么生疏啊。”
唐筝筝邀请祁东野一起吃早饭,打开冰箱才发现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
她关上冰箱门想了想,转而跑去敲开对面401的门,上午九点钟,满级小学生商林已经坐在桌边写完两张奥数试卷,唐筝筝轻车熟路打开他家的冰箱,搜罗一波食材,架锅开火打算煮面吃。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祁东野跟着唐筝筝来蹭吃蹭喝,免不了再给商林讲几道题。
他昨晚没怎么睡,头脑不清醒,一道基础题给讲得七荤八素,后来小学生忍无可忍问他“你真的是班级第一吗”,祁东野正要用拳头解决问题,唐筝筝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端到他眼底来。
“寄人篱下,不好意思太奢侈,”唐筝筝说,“凑合吃吧。”
祁东野看看碗里的青菜、鲜虾、荷包蛋和卤牛肉面,真香,他迅速动筷。
“行,凑合吃吧。”
一碗豪华牛肉面掏空了半个冰箱,商林强烈要求也吃一碗,不然他就报警入室抢劫。
“你不是已经吃过早饭了吗?”唐筝筝把碗顿在他面前,“商林林,吃这么多会变成猪的。”
“你吃那么多也没见你变成猪。”
“多嘴。”唐筝筝恶狠狠威胁他,“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真的喂猪了。”
她端起商林的碗作势要倒给祁东野,商林大叫:“我吃我吃!”
鸡飞狗跳吃完了一顿饭,唐筝筝笑眯眯给商林扎上围裙,把他扔进厨房洗碗,祁东野该走了,临走去厨房摸了摸商林的小脑袋,商林气哼哼低着头,碗在洗碗池里碰得叮啷响:“再见,下次别来了。”
祁东野说:“下次给你买奥特曼典藏卡。”
商林抬头:“下次来想吃什么?”
祁东野出门去见祁寥,没有单车的他像失去了翅膀。
他打车到祁寥定的位置,到了地方才发现居然又是家咖啡馆,不到24小时喝了两杯美式,祁东野盯着桌上的咖啡沉思,他没有喝咖啡的习惯,昨晚就没怎么睡着,再喝了这一杯,今晚大概也完蛋了。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祁东野说,“上次在机场见我,今天又约在这种地方,你不怕被人拍啊?”
“我胆子哪有你大?祁东野,你谈恋爱了是吧?你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早恋就算了,你还把人带来听我演唱会……”
祁东野喉咙一噎,差点被咖啡呛到。
“谁早恋了?”
“你还装?”
“那不是……”
“懂了,还没追到。”
“……”
祁东野短暂失语两秒钟。“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那倒也不是。”祁寥敛了笑意说正事,“我这次回庐城,过几天又要进组,这部剧拍摄周期长,你高考之前可能没什么时间来看你了。你自己能不能行?需要钱的话随时跟我说。有什么要帮忙的,你打助理的电话也……”
“知道了。”祁东野听明白了,淡淡打断,“等拍完了戏,还要结婚对吧?你忙你的就行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祁寥沉默,祁东野顿了顿,又说:“反正这些年你除了给钱,也从来没管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