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夏籁之声》首场直播赛那晚,祁东野一堆工作压身,结果被朱以晨以“票已经买了不能退”为理由硬拉过来看节目。他坐在山顶用手机处理工作,被四射的白色线灯刺得眼睛要瞎,那时侯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种繁杂又无趣的选秀现场,果然话不能说得太早,今晚《夏籁之声》总决赛,他还是又来了。
商楚作为今晚冲击冠军的一员猛将,朱以晨自然也要来捧场,早早就买好了三张内场票。
像他这么抠的人,内场归内场,也是最便宜的内场,而节目组给唐筝筝安排的是内场第一排位置,祁东野思量再三,还是把他的两位合伙人抛弃了。
他给朱以晨解释:单纯是因为前排视野好,跟唐筝筝没有关系。
总决赛之夜正值中秋节,这么一来,祁东野把祁寥也给鸽了。
决赛晚上七点钟开始,傍晚五点半祁东野提前从公司来到庐城体育馆,在附近找一家咖啡馆坐着等唐筝筝,一边给祁寥发消息:“我有点事情,今晚晚点回家。”
还以为祁寥会失落,祁东野心里有些愧疚。没成想收到回复:“哦……没事,我都忘了你还要过来。晓帆临时有事回庐城了,我们正在吃饭呢。”
祁东野冷脸退出聊天。
他放下手机望着咖啡馆的点单页出神,记得唐筝筝喜欢意式咖啡,想给她点一杯,却又不知她什么时候会到。又过十来分钟,他接到唐筝筝的电话,她那边很乱,很吵,匆匆忙忙,好像有很多人在旁边:
“我已经进来啦。体育馆西侧有个2号入口,你跟工作人员说一声,可以提前进场。”
咖啡馆在体育馆东侧,祁东野走过去又用了十多分钟。
来到2号入口,已经傍晚六点多了,体育馆外拉起红色警戒线,祁东野抬头看看LED灯屏,须知上写着观众要到六点半才能入场,他犹豫一秒,随即听见唐筝筝的声音:“喂!祁……”
大概怕人听见暴露他的身份,她没有喊全他的名字,只喊了一个姓。祁东野闻声回头,看见唐筝筝正站在2号入口,他的“祁”字被她咬在齿间,口型还没来得及变化,便好似露牙笑。
他朝她走过去。
唐筝筝转过身,把胸前的工作证给警卫人员看:“您好,他是导演组邀请的嘉宾,我可以带他进去吧?”
警卫人员看一眼工作证,点点头,朝一旁的闸机指了指:“去那边,刷身份证登记。”
唐筝筝连连说“谢谢大哥”,抓起祁东野就往里跑。祁东野被她拽得踉跄,跟着跑了一阵,才压低声问:“我到底能不能提前进场?”
“能呀,我不是都说了吗,你也是嘉宾,当然可以提前进了。”
“……那你干吗跑这么快?我还以为是违规的。”
唐筝筝一愣,笑了:“哦……不是啦,商林林在那边等我呢。这都马上要比赛了,他突然说想改一段和弦,非让我帮他拿拿主意,唉,这孩子怎么总做这种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不让人省心……”
祁东野刷了身份证进去,整个体育馆空荡荡的,舞台上有选手在做最后的站位彩排。
唐筝筝要去后台找商楚,但那后台人挤人,全是些选手和工作人员,他要是跟她去后台,十有八九要被人认出来;可要是留下来,观众坐席又太空了,他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内场,也属实有点扎眼。
祁东野迟疑的功夫,唐筝筝已经把自己的鸭舌帽摘下来给他:“你戴我的帽子吧。先跟我去后台待一会儿,等六点半观众入场了,你再去内场坐着等我。”
她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祁东野下意识接过鸭舌帽,是顶白色的,看着有些眼熟。
反应一瞬,他忽然认出是跟他同款的那顶帽子,当年他的鸭舌帽被祁寥戴着去机场,唐筝筝看见站姐发的送机图,非要买同款,说来还是他帮她挑的颜色。
“这帽子……”
祁东野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梗了半天,问:“这么多年了,它还这么白啊?”
“当然不是啊,这都多少年啦,”唐筝筝失笑道,“从前那顶早就戴旧了。不过我戴久了,换别的款式也不习惯,所以后来一直都在回购同款。”
唐筝筝抬手要把帽子戴在他头上,她踮起脚的同时,祁东野低下头来。
她帮他摆正帽檐,又整理一下他额前的头发:“好看。”
祁东野笑了:“是吗?”
“那当然啦,我老公的同款鸭舌帽,谁戴都好看。”
已经很久没听见她这么称呼祁寥,祁东野恍惚了一下,问:“你还是很喜欢他啊?”
“也还好吧,追星是小年轻干的事,现在早看淡了,也没那个精力和时间去追星了。”唐筝筝语气很寻常,“祁寥最近几年的新剧,我都看得有一搭没一搭的,前几年出的专辑我也没买,准确来说已经不是老公了吧——可能更像前夫。”
祁东野没忍住“哧”了一声,唐筝筝立刻瞪他:“你笑什么啊!”
于是他敛住笑容,低三下四地跟着她去后台,他戴着口罩,又有她的鸭舌帽加成,帽檐很低,果然后台还没人有那个本事只凭一双眼睛就能认出他。
祁东野站在角落远远看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