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胆地骂了,换成了阴阳怪气和指桑骂槐,因为这老两口觉得他们俩是被诬陷的、是占理的一方,他们俩也不相信自己的好儿子能为非作歹。 在这老两口的心中,赵晨冒就是全天下最单纯、最乖巧的好孩子,永远不会犯错误,错误都是别人的。 民警去盘问赵晨冒的时候,赵晨冒还死不承认,直到另外一名民警在他们俩的房间里面搜出来了两个针孔摄像头,一个在卫生间,一个在正对着床的窗帘杆上。 起初,面对着铁证,赵晨冒还在矢口否认,直至警察告诫他警方完全有能力搜查这东西的购买来源,赵晨冒才偃旗息鼓,承认了是自己放的。 后来赵晨冒就被民警带走了,她和林嘉年也一起去了公安局做笔录。那对儿刻薄的老两口自然也追着去了。 当天晚上,这老两口就大闹了公安局,非说是她这个狐狸精勾引了他们家小冒才惹得他犯错误的。但是警察可不吃他们俩这一套,还警告他们俩再闹的话就以妨害公务罪对他们俩进行处罚。 那对儿老两口终于不再闹了,但却一直对她和林嘉年恶言交加。 当着警察的面,他们小两口也不能对他们老两口怎么样,只能无奈地挨骂,不然万一再给这上了年纪的老两口气出好歹了,直接有理变没理。 对于普通人来说,年龄这种东西是对恶人最大的保护伞,再铁骨铮铮的人,遇到上了年纪的老无赖,也得退避舍。 不过恶人终究还是会遭到恶报的。 那天晚上,她和林嘉年在公安局做完笔录后就回到了住处,连夜收拾东西从这栋层小楼里面搬了出来。由于新租的那套房子还没有被腾出来,他们俩不得不在快捷酒店里面住了几晚。 新租的那套房子位于老纺织厂家属院里,虽说只是一室一厅的小户型,也没有通暖气,但好歹是一个正经的小区了,有物业管理有业主群,而且还离许知南上班的公司特别近,都不用坐公交车,骑电动车十几分钟就能到。 搬到新房子的当天,林嘉年又接到了来自那对儿老夫妻的电话。 当时他们俩正在客厅收拾行李,林嘉年接通电话后只说了一句“不同意”就把电话挂断了,她就知道是那老两口又想跟他们俩商议私下和解事儿了。 非法入侵他人住宅外加安装针孔摄像头的罪名还不小,赵晨冒会被判刑。 那老两口也真的是爱子心切,为了保全儿子,终于放低了姿态,近半个月以来不停地联系她和林嘉年,低声下气地哀求他们俩高抬贵手,行行好放他们可怜的儿子一码。 那老两口还每次都会说出“小冒只是个孩子”、“小冒就是跟你们闹 着玩呢”这种不着四六的话。 每每听到这种话,许知南都会觉得特别可笑:都二十来岁的人了,还是个孩子?巨婴也不是这么当的吧? 紧接着,她又会略带自豪地想:看来,我就算是一个巨婴,也是巨婴届的佼佼者了,矮子里的大个儿,瘸子里面的将军。 正因为她觉得赵晨冒需要被国家好好地教育一番,不然他永远都是一个社会败类,所以才会拒绝那老两口的和解请求。 但她并不知道林嘉年为什么不同意。 “他俩涨价了么?”等林嘉年挂断了电话之后,她好奇地问了句。 私下和解无非是用金钱平息怒火,用利益补偿利益。 那老两口最初给她们俩开出的价格是万。 林嘉年一边弯腰着拆纸箱一边斩钉截铁地说:“涨多少都不同意。” 她问:“为什么?上次给我打电话都把价格涨到八万了,这次又给你打,不得涨到十万?我都有点儿心动了。” 她没骗人,是真的有点儿心动了,毕竟那可是十万块钱啊,顶得上她两年的工资了。 林嘉年语气笃定:“不能欺负你。” 就因为这?她有点儿意外,还有点儿怀疑:“不就是骂我两句么?挨两句骂,换十万块钱,不值么?” 林嘉年没有抬头,语气随性,却坚决:“我就算是再低贱,也不会用自己老婆的尊严换钱,多少钱都不换。” 她愣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她回了句:“你不低贱。” 林嘉年不置可否,默不作声地低着头收拾东西。 他们俩的东西并不多,但是客厅不大,仅仅是两个行李箱和几个纸箱而已,就几乎要将地面堆满。 卧室和阳台连在了一起,面积倒是不小,有一张一米八乘两米的大床,还有一个开门的大衣柜。 终于不用再憋屈地挤在一张小床上了——铺床单的时候,许知南还在心里这么庆幸地想着,然而,等到晚上该睡觉的时候,林嘉年却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去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