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之后,她不敢立即拿出钥匙开门,怕赵晨冒趁她开门的时候把她推进屋子里。 她的双手埋在了棕色呢子大衣的兜里,紧张攥成了拳头,暗自祈祷着赵晨冒不是跟着她上来的,而是有事要去楼。然而赵晨冒却没有继续往楼上爬,在楼梯口停下了脚步,充斥着骚扰意味的视线紧盯着她不放。 她的心里慌急了,却不得不强作镇定:“你有事情?” 赵晨冒单手扶着楼梯拐角处的栏杆,黑色紧身裤包裹着的细长双腿一直一曲,干瘦的身体斜斜歪歪地立着:“就是来问问你续不续租?” 她回答:“不租了。”又特意说了一句,“我老公早就和你爸妈说过了。” 赵晨冒摆出了一副不知情的惊讶样子:“诶呦,我怎么不知道?” 既然他说他不知道,她就只好又重申了一遍:“不租了。” 赵晨冒却并未就此罢休,浮于表面的关切:“为什么不租了啊?房子便宜位置又好,出门就是地铁口。” 她神不改色地回:“太远了,上班不方便。” “你又年轻又漂亮的,上什么班啊?让你老公上班养你呗。”起初赵晨冒的语气和眼神还挺正常的,但说着说着,神色就猥琐了起来,嘿嘿地笑 了两声, “还是说你老公不行啊?我天天住在你俩楼下, 晚上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许知南最讨厌、最厌恶的事情就是被人当众开黄腔,从学生时代就很讨厌,但是那些混蛋男生们压根儿就不以为然,他们认定了她就是一个可以随意羞辱的女人。 她的神色中流露出了难掩的愠怒,语气也越发冷硬了起来:“你还有其他事情么?没有的话就请你离开吧,我也要回家了。” 赵晨冒靠着栏杆,满不在意地把两只手抱在了胸前:“这是我家,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 她无话可说,也无计可施。她想迅速地回到家中,把房门反锁上,但是却又不敢把钥匙从包里面拿出来。 正在这时,林嘉年回家了。 那天的林嘉年穿着一件军绿色的棒球衫外套,黑色的圆领打底卫衣,蓝色牛仔裤,头发虽然长长了一些,但并没有压眉,浓黑的剑眉与漆黑深邃的眼眸天生自带孤冷沉郁的气场,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更是为他增添了一股干脆又沉着的凌厉感。 不说话又没表情的时候,他看起来是真的有点儿不好惹。 而且他的身型也相当的挺拔高大,线条紧实,宽肩窄腰,即便穿着平底运动鞋,也足足高出了赵晨冒半头。 他们俩站在一起,对比画面就像是一棵笔直挺俊的白杨树旁边儿立了一只细长的瘦竹杆儿。 林嘉年一走上二楼,许知南就迅速朝着他走了过去,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 林嘉年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她的手,面无表情地看向了赵晨冒,冷淡地垂着眼眸,言简意赅:“有事儿?” 赵晨冒身上的气焰瞬间收敛了不少,斜瞥着目光,不甘心地舌头顶了顶腮帮,然后一言不发地下了楼。 危机结束,许知南立即舒了口气,高度紧绷着的神经在瞬间泄了劲儿,直接将额头抵在了林嘉年的手臂上,接连不断地说:“搬家,我要搬家。”她也不想再计较那一天两天的房租钱了,只想立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我们下周就搬!下周一定搬!”林嘉年斩钉截铁地向她保证。 其实他们这时已经看中了一套房子,都已经准备和房东签合同了,但是上一位租客还没搬离,所以暂时不能搬进去。 哪知在第二天,就让她发现了有人私自潜入过他们房间的痕迹。 民警来了之后又进一步地向她询问了一下情况,紧接着就去盘问房东了,也只有房东那里配备着备用钥匙。 那老两口必定是死不承认,即便这件事真是他们俩干的,他们俩都不是那种能干脆利落承认的人,更何况不是? 民警还没问几句话呢,那位老太太就破口大骂了起来,连名带姓地骂她,骂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连“婊-子”和“脏鸡”这种词汇都冒出来了。 如果换作是刚大学毕业的许知南,一定会为了这顿莫名其妙的肮脏辱骂委屈的掉眼泪,但那时的她已经不会了,还“顶风作案”当着那对老夫妻的面儿对民警阐述了自己的 怀疑对象, 然后成功引来了老太太和老头儿的双重辱骂, 即便民警呵斥他们俩闭嘴都没有用,直到林嘉年赶回家。 那对老两口儿还真是一对儿看人下菜的老东西,仗着自己年纪大连警察都不怕,却相当的怵惕林嘉年。林嘉年一走进小卖铺,那对儿老夫妻就闭了嘴,但也不是一句也不骂了,而是不那么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