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南下意识地想把这件事告诉林嘉年,然而就在她即将开口的那一刻,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特别离谱且十分惊异的想法—— 去年在剧院,梁露娜第一次见到林嘉年时就对他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关注和好奇,林嘉年的骨相又和梁家人如此相像,莫非,我老公是流落在外多年的豪门小少爷? 许知南突然就愣住了,因为被自己惊奇又狗血的想法震惊到了,愣了几秒钟后,她猛然抬头看了向了林嘉年:“老公!” 这声突如其来的“老公”喊得林嘉年浑身一僵,因为他有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许知南喊他老公了。 不高兴是假的,但他又不敢太过明显地将这份惊喜表露出来,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竭力地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神不改色地开口:“怎么了?” 他的语气也是镇定自若的,嗓音平稳和煦,唇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许知南那声“老公”完全是下意识地喊出来的,也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妥,迫不及待地询问道:“你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么?就是去孤儿院之前的事情。” 林嘉年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实话实说:“有印象,但是很模糊。” 也是,四岁之前的事情,想要清清楚楚地回忆起来根本不可能。 但许知南还是有些不死心,就像是突然看到了曙光一样,所以并不想那么轻易地放弃——万一真的能帮林嘉年找回亲生父母呢? 于是,她又问了句:“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四岁之前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 林嘉年一边回忆一边回答:“好像是一个特别简陋的院子,一层红砖平房外面围着一圈木篱笆,角落处还有一座特别破旧的鸡笼。” 啊……这居住环境一点也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地盘啊。 果然是我多想了——许知南无奈又心累地叹了口气——梁露娜根本不是来寻亲的,纯粹是为了告我侵犯肖像权。 林嘉年感知到了许知南的烦躁,立即询问道:“怎么了?” 许知南言简意赅地把自己遇到的倒霉事儿跟他交代了一下,最后又愁容满面地吐槽了句:“这都什么破事儿啊,我压根儿就不认识她们家人,平白无故地就给我扣违法的帽子,比法官还厉害。” 六年的相依为命早已让他们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只有彼此,一人心慌意乱的时候,另外一人绝对不能再自乱阵脚,必须为另外一个提供情绪辅助。 所以林嘉年的情绪十分稳定,温柔而笃定地安抚许知南:“没关系的,如果她真的起诉我们,我们就找最好的精通这类型案件的律师应诉,就算发律师函警告也不用删除作品,我们问心无愧,不必为了任何人的偏见和无端的指责让步。” 他一直用的是“我们”这个复数代名词,而不是单独的一个“你”。 比起“你”这个词来说,“我们”更能带给许知南力量,让她知晓她并不是独自一人,她还有他,他会替她分担 一切压力,会陪着她一起面对所有困难。 如同春风化雨那般,许知南焦躁又烦乱的情绪终于平和了一些,随后,她把自己的手机往林嘉年那边推了推,说了句:“倒是没发律师函,她说想和我面聊,可我根本不想搭理她,感觉莫名其妙的,无妄之灾啊。” 林嘉年拿起她的手机看了看私信,也觉得挺莫名其妙,想了想,回道:“不想理就不理吧,又不认识,没必要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句话算是说到许知南心坎儿里了,立即理直气壮地附和:“就是,又不认识,也没低她一等,凭什么她说见面就见面?她是皇帝么?我就不去见她!” 林嘉年被她那副气宇轩昂的小表情逗笑了,又温声催促道:“好了,不管她了,快吃饭。” “嗯。”许知南拿起小勺喝了两口豆腐脑,却还是有些担忧,又忍不住问了句,“那万一她以后又来找我怎么办?” 林嘉年:“静观其变吧,错不在我们,没必要为了顾及她的感受让自己心烦。” 许知南豁然开朗:“有道理,拒绝精神内耗!”她彻底把梁露娜的私信抛到到了一边去,心无旁骛地享受着她的豆腐脑。 吃完饭,林嘉年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他们的计划是年十之前搬回来,也就在那边住一周所有,所以林嘉年只带了几件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往许知南租来的那套房子去的时候,是林嘉年开车,中途两人还去了一趟超市,想着顺路买点食材回家,晚上吃火锅。 结果在逛超市的过程中,林嘉年一直在打喷嚏,还流鼻涕,许知南包里装的那包抽纸全让他自己一个人用光了。 显而易见,他绝对是感冒了。 这就是用凉水洗澡的作死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