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手里拿着棍子,一下一下地招呼在几个丫头身上,乌梅几人疼得呜哇乱叫,院子里顿时充盈着她们凄惨的叫声。 周氏却是看不懂盛九辞了。 她素日里那般护着玉姝,怎么忍心看着她受罚,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玉姝死死咬牙的样子,硬是不肯发出声音,额头的汗珠吧嗒吧嗒往下落,是个人见了都会动容心疼几分的。 见状,周氏红了眼,一边可怜乌梅几个人,一边暗搓搓挑拨离间。 “乌梅,你们几人受苦了,看你们挨板子,我这心里比刀子割了还难受。玉姝,你也别忍着了,疼了就喊出来!” “九辞,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让玉姝受罪呢?她以前受的罪不少了,这孩子命真苦啊!” “做错了事,就是要受罚的。”盛九辞眉眼淡淡。 “唉,九辞,丫鬟是要疼的,她们才会衷心。” 盛九辞仍旧无动于衷,甚至睥了一眼周氏,讥讽道:“姨娘,管好你和盛容悦手底下的人,别来招惹我。” 周氏一怔,手指绞者帕子,目光定定地看着盛九辞,心生一计。 待二十个板子打完,乌梅几个人已经昏厥过去。 周氏最先去看的就是玉姝。 “玉姝,你怎么样啊?实在是对不住你,是我的婢女无礼在先,害的你跟着受苦,快回去治伤。” “多谢夫人。” 玉姝一瘸一拐地站起来。 “回去。” 盛九辞启唇,玉姝便跟在她身后,回了倾人阁。 周氏看着那二人的背影微微勾唇。 回了倾人阁,玉姝一改刚刚的虚弱,蹦蹦跳跳地关上了院门,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啊!” “没打疼吧?”盛九辞这才露出关切的表情。 “没事,小姐提前有准备,已经垫了垫子了,而且吴管家给奴婢安排的人下手很轻的,奴婢一点事都没有,小姐不必担心。” 盛九辞松了口气:“你没受伤就好。” “不过,小姐为何要如此?” “她们挨了二十板子,周氏身边少了几个婢女,等同于盛容悦暂时也少了几个助力。等她成亲那日,我行事会更方便。” “怪不得,她们今日开始四处挂灯笼的时候,小姐就说让奴婢故意去和她们吵架,最好打起来,把事情闹大,老爷才会有理由责罚她们。” 玉姝这才恍然。 盛九辞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可她的脸色却如同阴云密布。 玉姝不解地看着她:“小姐,您怎么了?” “明日,是我娘亲的忌日。” 玉姝扒拉着手指头算了算:“真的是明日!” 盛九辞神色灰暗,坐在桌前:“父亲满脑子都是盛容悦,岂会想起我娘。” “奴婢这就出去采买一些纸钱,明日我们自己祭奠。” “嗯。”盛九辞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顺便多买一些白灯笼!” …… 天色渐渐明朗 盛九辞起床的时候,玉姝已经将东西都买回来了。 看着那些纸钱蜡烛和纸人,盛九辞拧了拧眉心,叹了口气。 她来到祠堂,惊讶地发现,盛权居然也在这。 她眉峰顿时一沉。 “父亲。” “九辞。”盛权的语气出乎意料地温柔。 他缓缓转过身,盛九辞看到了他眼底的哀伤和泛红的眼眶。 她暗暗握紧了手指。 “父亲在这做什么?” “今日是你母亲的忌日。” 盛九辞冷笑一声:“原来父亲还记得。” “你不用这么跟我说话。”盛权扭头去看孟涵青的灵位:“涵青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女子,此生挚爱。” 盛九辞听这些话只觉得心口一阵恶寒。 “父亲不必如此,很用不着。” 她漠然地上前,将纸钱拿出来,用火折子点燃放在火盆里。 火焰在她眼睛里跳跃。 “九辞,今日是涵青的忌日,为父不想和你吵架。” “父亲若是真的觉得愧疚,不如查一查当年害死母亲的真凶是谁!” “你母亲是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