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祗白对待祝枳浅向来柔和,处处细致,旁人自是没有这待遇。
李苏夭见众人一一越过自己,也知自个没希望与她们同去,颇为心灰意冷的坐回原处。
用膳之时,祝枳浅所在的位置能瞧见李苏夭的方向,这位李小姐似乎和往日不同,那丝委屈倒不像是装的。
特别是裙摆的污泥水渍,这可不是往日的李苏夭能容忍的。
许是发现祝枳浅在瞧自己,李苏夭赶忙别过头去,嘟着嘴将头望的高高的,不想被看轻了去。
“祝姐姐,你看她做什么,李家人最擅长心计,我估摸着李苏夭就是演的。”
澹台悦府上与李府只隔了百米路,李家是什么情况她自然清楚,这李家一心想让其女入东宫,哪是安分的。
张玉儿闻言,多看了几眼外头的李苏夭,说道:“她今日很是奇怪,依她的性子,若是达不到目的,也不会赖在一处,没人理会就自行散了,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走,也没进客栈。”
祝枳浅也正是这般想法,尚书府的小姐,怎会一个随从也不带,独自出了京城百里之外?
想着自己也曾无依过,那般不见知己人,独在一处的滋味不大好受。
祝枳浅也是心软,替她说了几句好话。
“不妨让她同路,瞧她模样有些像偷跑出府的,定是生了什么事,或许到了朔安,她也就不会跟着了。”
有了祝枳浅这话,谢祗白也允了,让许阿七唤李苏夭过来。
李苏夭不一会便喜滋滋的跑了过来,径直坐在了空位处,道了句众人皆不可置信的话。
“祝姐姐可以管我饭吗?等到了朔安,我让外公还你银子。”
李苏夭不傻,方才她偷听了一阵,也知是祝枳浅的话,她才有机会同路,但她有些怕太子真将自己送回尚书府,只好同祝枳浅走近些。
祝枳浅笑着点了点头,也算应下了她的请求,李苏夭得了允许,怯生生的拿了双干净的竹筷,独自吃了起来。
众人才知这人饿的厉害,竟将这桌上的饭菜吃个干净。
澹台悦像是头一次认识李苏夭,颇带着防备的看着她,问道:“李苏夭,你不会又打着什么坏主意吧?”
“澹台姐姐,你怎能如此想我,我能有什么心思,只想吃饱穿暖,活的长久些罢了……你放心好了,我不害人的。”
李苏夭眨着眼睛,这神态让澹台悦很不自在,这人怎就转了性子,就似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几日不见变的温顺起来。
“祝姐姐还是小心为上,她前几日可是说过要做太子妃的。”
澹台悦这话,独独只对祝枳浅一人说,让她不由得恍了恍神,说的好像她就是谢祗白的太子妃似的。
祝枳浅压下心中的乱意,明明没什么记忆,这心儿却跳的厉害,祝枳浅保持着镇定,抬眸却见谢祗白看了过来。
她赶忙恢复了常态。
李苏夭生怕众人不让自己同路,小声为自己挽回道:“我保证对你们都没有目的,若是……若是半路发现我心思有异,再将我扔下就是了。”
“你府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让你一人到此地来?”张玉儿问道。
“我李苏夭可是尚书府的大小姐,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想远在朔安的外公了,我不识路……又和护卫走散了,只好和你们一起去了。”
李苏夭牵强的笑了笑,这话怎么听也不像是真的,众人见她不愿说,也就不多问了。
李苏夭这一路都跟着祝枳浅,寸步不离的,大抵是见太子待这人不同,她想着跟紧一些,也不至于被扔下。
半夜,众人入睡后,她突然出现在祝枳浅的马车外头。
“祝姐姐,我……我能靠着你一起睡吗?那辆马车睡着不舒服,一听见风吹草动,我就……害怕。”
马车宽大,多她一个也还有不少空地方,祝枳浅右侧已有两人,左侧倒是空着。
澹台悦在最右侧,反正李苏夭不会与她在一处,她没什么意见,张玉儿也知林中的夜里,一个人一辆马车也是会怕的,便也没有多言。
祝枳浅也不至于将人赶走,见另两人没有反对,她柔声应道:“进来吧,早些歇下明日才有精神。”
李苏夭闻言一喜,爬上马车后,便将自己的枕头放好,欢喜的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