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安路远,半月后总算到了出发时机,同去的除了原先的四人,又多了两人,一个是宋清名,一个是许阿七。
暗中的护卫不少,明面上也需要人在,许阿七是最好的人选。
至于宋清名,则是奉圣意前往白州上任,朔安城城主年事已高,也该卸任了,文和帝左挑右选,就看中了宋清名。
此人虽年少,却十分沉稳,一身清正。
文和帝有意栽培他,日后为太子所用。
宋清名是个书呆子,从京城出来后,便一直捧着书,他不怎么多言,旁人交谈他也是静的出奇。
祝枳浅打量了他几眼,应是想起了南秦话本里的宋御史,这两人倒是相似。
她瞧了宋清名良久,谢祗白见了很是不自在,缓了缓还是宽了宽心道:
“阿浅,宋清名要去朔安上任,我顺道捎他一程,你怎么一直看着他。”
“只是好奇罢了,他演过那话本,真像书里的人。”
这般解释,谢祗白就放心了。
“选角一事上,皆有考量,总不能随意拉一人过来演,你向来细心,总能发现纰漏,因此他们选身份时,皆是怎么合适怎么来。”
谢祗白演话本时,从不当自已是齐朝太子,而是话本中的人物,如此才算在医那古怪的病症。
至少那两年祝枳浅还算康健,未被病症拆磨的瘦弱。
祝枳浅常常在想,那两年活在梦中一般,虽演着旁人的人生,但四方的善意并不作假,她也是幸运,那些陪她演话本的,都是愿她能恢复的。
如今头疾不犯了,也算有了好转。
“我一直好奇,殿下从哪里选的人,个个会演话本,好似话本里的人走出来一般。”
正好有了机会,祝枳浅一直好奇此事,只愿有人可以解惑。
谢祗白还未答,张玉儿抢先一步说道:“祝姐姐有所不知,殿下请了小怜姑娘,她可是齐朝数一的戏文大家,有她看眼,人选自不会出错。”
“小怜姑娘真开了戏楼么?”祝枳浅不知齐朝之事,才有了此问。
“齐朝六州都有她家的戏楼,祖辈传承,本事还是有的,原先听闻这位姑娘不近人情,清冷的很,原以为她不会出面相帮,说来也怪,听说是为祝姐姐医病,她就应下了。”
得了张玉儿的解释,祝枳浅倒是更加不解了,小怜姑娘怎就愿意帮她?
“我与小怜姑娘,相识吗?”
张玉儿细细想了想,十分笃定道:“她原是白州人士,之后才迁至京城,才来京城定居两年,祝姐姐哪会认识她,以往年年她来京城也是只来半月,唱几出戏便会回白州,从不会久留。”
既是不识,为何要帮她呢?
祝枳浅揉了揉眉心,只恨自个一无所知,定是忘了十分重要的事。
另一处的澹台悦一直未同几人说话,反是瞧着窗外,她大老远就见了一个熟人,原是远了看不真切,到了近处,见了那人的真容后,她不由得放下帘子,不愿再瞧。
“澹台妹妹这是怎么了?”张玉儿关切道。
“张姐姐你瞧。”
澹台悦掀开帘子,让她看清窗外的景象,近处的客栈外,不知怎么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是吏部尚书家的嫡小姐李苏夭,前些几日在宫宴上见过的,这位小姐一直在宁皇后身旁示好,意图太子妃之位。
她坐在客栈外,眼巴巴的望着几人所在的马车,见众人出现,她赶忙迎了上来,可怜兮兮的望着几人。
“几位姐姐,可否捎夭儿一程,山高路远的,我这么个柔弱的女儿家一个人走不远的,万一遇上歹人可就危险了。”
澹台悦白了她一眼,直接回绝:“我们没空理你,你自个去别处唱戏去。”
李苏夭倒也不恼,又将目光看向张玉儿。
“玉儿姐姐,你行行好,就……就带我一程吧!我不捣乱,等到了朔安我就离开,不会再跟着你们。”
众人不知她此举何意,倒是与她平常趾高气昂的形象不符,张玉儿没有应下,只等太子发话。
谢祗白声音略带冷漠道:“你是女子,与我们同行有损声誉,此事多有不便,孤之后命人将你送回府去。”
李苏夭更加委屈,平日里温良仁善的太子殿下,竟也不帮她。
“殿下这不公平,她们也是女子,怎就可以和你们一道?”
李苏夭说的正是祝枳浅,张玉儿与澹台悦三人,同是女子,她们可同行,而到了李苏夭这,却成了有损声誉,多有不便。
谢祗白不同她解释,大步走向客栈,李苏夭刚好出现在京城沿路的客栈外,这里又正好是去往朔安的落脚点之一,他可不信是凑巧。
对于无意之人,他从不给机会。
“阿浅,我派人提前来过,暗卫说这客栈的叫花鸡不错,你一定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