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忿忿不平,早知道偷个鸡被伤成这样就不来了。
杜檀昔上下打量,显然不信,“你一身好功夫,就用来偷鸡?”
“那怎么了,偷鸭也行,猪也可以,但是抱不动。”
此人越说越不着调,杜檀昔没那个耐心和他斗嘴,抬手道:“上次夜间从别人屋里翻墙,这次又在逝者住处出现,着实可疑,带回去。”顿了顿,又道:“县令,你派人把凳子上的脚印拓印下来。”
蒙面人挣扎喊冤,奈何身上负伤,虽脚印对比不上,还是被押到了县衙。
可不管他们如何问,他咬死只是路过和偷鸡一说,县令气得要丢签条打他十板子,嘉宁突然站了起来,摸着腰间有些焦急:“我令牌呢,我令牌怎么没了?”
那块令牌是崔家令牌,分量不言而喻,要是被有心人捡去做些什么可不好说。杜檀昔命人里里外外找了圈也没找到,县令道:“会不会掉路上了?”
嘉宁觉得有道理,正要带人去找,堂上跪着的人举起手,“在这呢。”
他手中握着一块牌子,牌子上赫然刻着‘崔’字。
嘉宁不敢相信,她一路也没和他同路,怎么就到他手上去了,“还我。”
她气呼呼夺过,蒙面人只轻声一笑,“还有县令的钱袋,和上面这位娘子的钱袋全在我这。”
杜檀昔、县令闻言低头,腰间的钱袋果然没了,蒙面人把两个钱袋抛了过去,丝毫不在意他们震惊的眼神,面色悠然自得。
“你是怎么弄到的?”他们竟毫无察觉。
“路上喽。”
杜檀昔根本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又开口了,“说了只是想偷只鸡你们不信,我勾弦这辈子没别的本事,就是轻功和偷窃一流,杀人这事我可不敢,我胆小,见不得血。”
“轻功好还伤成这样,嘁。”嘉宁讽道。
勾弦反驳不了,把头一扭,看向杜檀昔,“我说你们真要查,不如先去查查万象街那个种了梨花树的院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里面大有文章。”
话音刚落,差役来报:“不好了!茶楼有两伙人打起来了,他们都要县令去主持公道。”
县令纳闷,什么身份还要他亲自出面。
听差役说是荣生堂和百鹤团后更纳闷了,一个医药馆,一个杂耍团怎么还能吵起来,但这两个是当地纳税大户,去还是要去的。
县令带人走了,杜檀昔越发觉得勾弦不简单,让差役把他带下去疗伤,派人看押起来。
“嘉宁,此人狡猾,你看着他,我出去一趟。”
杜檀昔和县令前后脚到茶楼,她到的时候,里面还在吵,县令调解得焦头烂额,两波各有七八人,身上挂彩,看来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打斗。
看客不嫌事大,在旁看热闹,茶楼伙计怕误伤,都躲得远远的。
“误会一场误会一场,不要为了这点小事伤和气,都是汶县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们说是不是,握手言和怎么样,我请诸位喝茶。”
县令打圆场,两边都不干,荣生堂说是他们先订的位子,白鹤团故意找茬;白鹤团说是他们先来的,先来者优先,说着说着又吵起来了。
这已经不是位子的事,这是面子的事,两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也不想输给对方。
突然间,一股熟悉的视线穿过层层人群望来,杜檀昔扭头,那股视线却消失了,杜檀昔装作无事发生的样,等那股视线再出现时,出其不意迅速转头,和那人眼神对个正着。
那人没想到会被她逮住,目光有瞬间的慌乱,把斗笠压低,转身离去。
匆匆出了茶楼,没走几步,后头的人跟了上来,拦住他的去路。
“好巧,中郎将,同路?”
李言没想到被认出来了,只好摘下斗笠,冷漠回道:“嗯。”
杜檀昔微微弯了弯唇角,“那倒是巧,我猜猜,你也要去长安?”
李言抿唇,“嗯。”
“你就是天后派来保护我们的人吧。”
他想否认,抬头对上杜檀昔了然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听她略带了笑意道:“昨天那事多谢你出手相救,不然我就要血溅当场了。”
“职责而已,杜女官不必挂心上。”
他跟了她们这么多天,其实在躲雨那日她就认出来了,只是不明白他的用意,一直没有揭穿。直到那日老鹰袭击,一支冷箭解了她的困境,杜檀昔才确定李言跟着的目的,他就是天后派来暗中保护她们的人。
现在她刚好有事要麻烦他,于是极力邀请道:“总住客栈费钱又不方便,既然是天后派你来保护我们,自然是贴身保护才好,我住在县令府上,要不你也来吧。”
李言抬手掩唇,不自然咳了两声,“你的意思是需要我么?”
杜檀昔莞尔,并不否认,“是的,我需要你,中郎将,我和嘉宁都需要你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