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会背叛自己的谢庭桉。
这一切全在杜檀昔的掌控中,如今姜斐的死算是自食苦果,罪有应得。
谢庭桉摘下官帽,感慨万千,“谢某愧对汶县百姓,愧对侍郎信任,等审完这起案子、封掉赌场劝导百姓后,我会立刻向天后上书,接受惩罚。”
他这些年做的错事不少,虽罪不至死,也要被流放几千里,杜檀昔没有说些假惺惺挽留的话,沉声道:“好,等你回到汶县,我为你接风洗尘。”
“好。”他终于释然。
最懂他的,不是侍郎,而是她,是杜檀昔。
杜檀昔见他笑了,跟着露出笑容,她原不原谅没有意义,关键是汶县的老百姓日后会如何看他,那句接风洗尘不过是骗人的。
谢庭桉自然知道,却应下了,有些互相心知肚明的东西知道就好,并不必说出口。突然间,他面色微变,把杜檀昔往旁一推,“小心!”
杜檀昔往左一歪撞在了墙上,她捂着发痛的左肩,转头见谢庭桉挡在她前面,双手握着腹部的刀刃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罪魁祸首圆德满意看着这一切,放肆大笑。
“李言!”
她看向台阶之上的李言,明明他就在屋中,为什么没有拦下圆德。
这时,圆德也倒下了,李言收起刀,对上一双无声质问的眸子。
“谢庭桉作为帮凶,本就该死。”他简短回应。
“那也不是这样死,他该接受律法的审判,律法如何判他就该受到怎样的惩罚,而不是就这样死掉。”
杜檀昔愤怒到了极点,声音却还是和以往一样轻,细听下,颤得厉害。
她讨厌自作主张的人,讨厌自以为是的人,如若所有的事只用黑白来分,用武力解决一切,那还要律法干什么。
不如人人去学武,以武定强弱,而那些弱者活该被欺负,活该死!
一个没有秩序维护的国家,迟早迎来灭亡。
眼里酸涩感浮起,她突然想到刚刚圆德是针对她来的,如果不是谢庭桉挡在跟前,现在死的就是她。
也就是说,李言想要她死。
心中千层骇浪掀起,泪珠子掉落,杜檀昔仰头擦掉,冷冷道:“从此以后,你我形同陌路,分道扬镳,就当我杜檀昔从前看错了人,救错了人。”
“檀昔姐,等等我呀!”嘉宁追了下去,经过李言身边时剜了一眼。
勾弦看戏的嘴角弯下,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沫子,这三人不是一伙的吗?
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刚刚小郡主又偷袭他,这次非得去讹笔钱不可,于是也走了。
屋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完,只剩下半截蜡烛,黄豆大小的光摇曳映在李言紧绷的脸上,他握紧刀站在原地,不发一言。
知府、县令等人一夜之间死亡,第二日公告栏贴上了罪状,官差大声念了三遍,百姓听完如同沸水烧开,议论纷纷。
姜府和普宁寺大门扔满了石头、菜叶,姜家家眷上下和寺中其他僧侣苦不堪言,等百姓发泄了一会,杜檀昔才派兵维持秩序。
对于谢庭桉,百姓骂归骂,却手下留情了不少,因为公告上面写着:县令悬崖勒马,带兵击破阴谋,最终因公牺牲。
杜檀昔和嘉宁手持崔家令牌调兵封了万福赌坊、查处整治荣生堂、百鹤团等违规经营产业、组织戒赌宣讲等事宜后,把所发生的事写成文书,命邮役送往京城。
如今汶县无人管理,便暂由临县县令代理,手续交接完毕后,踏上了前往长安的旅程。
“这个数,你爱买不买,不买我就换下一家。”
巷子中有人窃窃私语,杜檀昔路过,总觉得声音耳熟,偷偷过去瞄了几眼,两个男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地上有个被绑着的女人,唔唔发不出声。
“再少点我就买了,你不是急需要钱吗,痛快点。”
“行行行,女人给你了,钱给我。”
嘉宁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个赌鬼和赌鬼的娘子,她就知道赌鬼的话不能信,否则猪都能上树。
“好啊,又在赌钱是吧?”
男人听到声音正要回头,不料被踹倒在地,再一看是郡主,吓得掉头要跑,嘉宁抓住他的腰带又踹了一脚,把他踹得趴地上半天不起来。
嘉宁骑坐上去,举起拳头左右开弓,“让你欺负女人,让你欺负女人!”
另一个男人看事情不对,立马跑了。
杜檀昔解开女人身上的绳子,女人却想扑过去救她的丈夫,被杜檀昔攥住手腕,“你还想原谅多少次,是天底下男人都死绝就剩下他一个了吗?”
女人犹犹豫豫,“可是他以前对我很好,这次他鬼迷心窍,以后肯定会改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