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是一捧捧土堆。
清明刚过,坟头摆了香烛水果,看着一个个坟头,勾弦身上寒意泛起,还着肩膀不解道:“来这种地方干嘛?”
“办案。”
到了某处立着木牌子的土丘前,夏侯冰停下了,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几个字,面前有些未烧完的香纸:“这个就是胡三一家的墓。”
那日胡娘子等死后,她命人善后,看着面前摆着的水果和没有烧完的香纸,道:“这是你们放的?”
“没有,我们把逝者埋下后就走了。”
贡品中的橘子、苹果到算不上什么稀奇,稀奇的是荔枝,杜檀昔拿起一颗嗅了嗅,还算新鲜。荔枝只在南方生长,不易储存,运到北方还要保持新鲜耗费极大,只有富贵人家吃得起,若是普通人来祭拜可不会选这么贵的东西。
胡家关系简单,亲戚朋友一查就出来了,都是差不多的家境,买不起这些。
杜檀昔道了声罪过,把立在前面的木牌拔出扔在一旁。
“钦差,你这是干什么?”
夏侯冰和勾弦都惊了,掘人墓碑可是要遭天谴的。
“夏侯都督,你派人盯住柳公府邸,要是看他往南郊来,立刻前来通报。”
.
南郊入口立着一口石头做的大棺材,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在这已经很久了,有百姓在上面刻了南郊二字,渐渐成了这里的标志物,日夜风吹雨打,石头被磨平棱角,变得斑驳。
夜色中,身裹黑纱的人立在棺材前,谨慎环视四周后,脚尖借力一点到了石棺上,吹响哨子。
一丝光从缝中透出,棺材盖移开,黑纱人跳入其中,棺材盖立刻合上,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唯闻几声虫鸣。
“首领。”
密道中的人行色匆匆,见了黑纱人都恭敬问安。
越往里,狭窄的路开阔起来,打铁声此起彼伏,打铁匠们浑身是汗,密密麻麻的汗珠子滑落,立刻被火燎成了烟儿。墙上靠着新打出的武器,等凉些后便往库房搬。
“首领,您看看这批弓箭,够锋利。”
黑纱人接过看了看:“但还不够多,还有长矛,务必多加生产。”
“可铁好像不太够。”
“尽管打,其余交给我解决,钦差已经查到这里来了,想办法速速把钱分批运出,运不出的全融掉。”
“正要和首领通报此事,后山出口挖通后,下了一场大雨,等雨停了属下们再去看的时候,大批官差在那连夜守着,运不出去。”
“什么?”
后山偏僻隐秘,一般人根本爬不上那山,也想不到有路,杜檀昔竟这么迅速?
是他小看杜檀昔了。
拢紧黑纱,黑纱人眼里闪过杀意,本想放她一马,既然不知好歹,那就休怪他无情。
“传令黑鹰,命他密切注意新来钦差一举一动。”
铜鼓街的某间院落飘起白烟,嘉宁拿着长勺在药罐中搅来搅去,每搅几下,连忙拉开面罩转头呼吸。
孟诜买书回来,一推门被熏得倒退三截。
“敏之,你又在弄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嘉宁抬头,丢下勺子,嘴一撅抱怨道:“师父您终于回来了,我明明是按照书上治疗时疫的方子熬的药,怎么熬出来是这种味道,到底哪出错了,要不您尝尝。”
“尝尝?你是嫌我命长了?拿着。”他把书塞嘉宁怀里,无奈背手进屋,闻过后,脸色变得有些微妙:“方子从哪翻出来的。”
“在柜子里的书夹页中看到的,我说您有好东西怎么不早点分享,能救多少人啊。”
孟诜捋胡须,半晌才道:“方子呢?”
“这呢。”
她从怀里把纸掏出来,被一把夺过,孟公粗略看一眼就藏袖子去了,面色严肃,“这是份失败的方子,好了,忙去吧。”
嘉宁不信,要真是失败的方子依师父性子根本不会藏在书里,她抱着书跟在后头,鼻子哼了一声:“您就别蒙我了,说实话,您是不是想等时疫爆发时大展身手,好摘得医圣名头。”
“你这小丫头胡沁什么?”孟诜气得鼻子都歪了,他堂堂孙思邈弟子,一心钻研疑难杂症,就是为了解百疾疏民忧,到了她口里就成了追逐名利的小人了。
见师父真生气了,嘉宁急忙服软:“是弟子说错话了,可是您不告诉我这方子是什么,弟子就忍不住瞎猜,你知道我这毛病的。”
“你真要知道?”见她期待点头,他短暂沉默后,闭眼道:“好吧,其实这方子根本不是什么治时疫的,这是治疗男子不孕不育的。”
“男子还能怀孕?”
嘉宁没听懂,眨了眨眼继续追问,孟诜模模糊糊讲了个大概,拿过书进屋去了。
罐子里的药熬得咕噜咕噜响,拉下面罩一闻,嘉宁翻白眼差点晕过去,忙拿湿布端起罐子把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