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从来没有一场病生得这样值过。
她舒服地靠在软榻里,张开唇咬着甜桃。
寒冷的十月,还能吃到这样甘甜的软桃,实在是太难得了。
便是季公权势最盛的时候,也不能僭越过厉公,有这样出格的奢靡体验。
然而她却得到了。
攸宁的脾胃没有好全,仅能简单用些菽粥。
也不知道是哪个负责膳食的大厨,想到了宫中还储着有蜜桃,突然献了上来。
这是楚国灭越国后,专门自白杜里取来敬奉给郑王的。
攸宁小时听说过那里的蜜桃闻名遐迩,千金难求,又不便于长途贩运,只幻想有一日到越国去吃,却没想到现今竟能躺着吃到口中,还这般新鲜多汁。
她前几日还在怀疑活着是为了什么,吃到这样好的蜜桃后生命之火再度燃起。
至于那夜的事她和郑王都心照不宣地略了过去,谁也没有再提起。
许是因为攸宁又闹了病,郑王这些天收敛许多。
直到虞瑟再次跪倒了长青宫前。
攸宁有些害怕,她瑟缩在郑王的怀里,美丽的脸庞写满了惶恐和紧张。
郑王正在看简牍,竹简的气息是好闻的,能够让人渐渐平静下来,而且那些字也一个比一个工整。
攸宁不认得魏国的文字,仅能透过只言片语窥见些什么。
往日她还有心情猜测,现今是紧张得连脚背都绷直了起来。
郑王的手落在她绵软柔嫩的臀上,轻轻打了一下:“别动。”
攸宁当即便偃旗息鼓了,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会惹怒郑王。
她太紧张,以至于那怪诞的羞赧都被略了过去。
虞瑟的哀嚎声是那么悲戚,她声嘶力竭地恳求郑王的宽恕:“王上!求您看在祖父的份上,不要这样待臣女的阿弟!”
怎么牵扯到了虞瑟的阿弟?
攸宁垂着眸子,静下心神听了片刻,方才听出事情的原委。
虞子昔年游历五国,曾任过三国的国相,而且门下弟子无数,是五国里都少有的巨子。
直到现今,仍然有别国的宾客跋山涉水到应都,只为瞻仰虞子曾经居过的地方。
赢孙当年愿意做攸宁的老师,倒也不全是为了攀附权贵,有一个原因就是借由攸宁搭上虞家的高枝。
她是虞子的后代,赢孙教导了她,便相当于是将自己和虞子绑在了一起。
虞子的声名太盛,所以虞家一直在郑国有着独到的地位。
郑王这番简直是釜底抽薪,直接将虞瑟的阿弟送到魏国,美名其曰是宣扬虞子的学说,可那男孩才十三岁,能懂得什么?
现今虞夫人病故,虞何已死,连虞子的嫡孙也被送走,虞家已经完全成了空壳。
难怪虞瑟会这样慌乱!
攸宁心中得意,恨不得就这样走出长青宫,站到虞瑟的跟前看她绝望的面容。
可郑王的手突然落在了她的后腰。
他声音很低,略微有些冷:“这是什么字?”
郑王所指的是一个攸宁从未见过的字,尽管夹杂在句子的中央,却还是那样的陌生。
魏国的文字承袭姬周,攸宁虽也是宗室的一份子,甚至还能算是近枝,但她自幼长在郑国,根本不懂这些。
攸宁在赢孙面前也没有这样慌乱过。
她心弦紧绷,磕磕绊绊地猜测道:“王上,是夔吗……”
郑王看着她,冷冷地说道:“是忧字。”
攸宁下意识地便想从郑王腿上下来,这是他昨日刚让她看过的,但她脑海中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惩诫过后,她的脸颊潮红,连眉眼都透着春意。
攸宁跪在地上,红着眼眶抄写字句,手臂撑得发麻,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东西抄完。
这半晌的功夫郑王已经将虞瑟处理掉了。
听着外面没了声响,攸宁还有些失落,郑王将她从地上抱起,直接带去了帷帐内。
他像个食髓知味的人。
攸宁眸光失神地看向承尘,禁不住地这样想。
郑王做事认真,也不喜她常常分心,攸宁被迫仰起头看向他,因疼痛而泛起的眼泪瞬时就从脸庞滑落了下来。
她哀哀地唤道:“王上……”
郑王白昼时或许还有些温和,到了夜间时那满身的戾气又涌现了出来。
攸宁死死地咬住牙关,才没让声音泄出来。
郑王神色不怿,伸出手指捣弄进她的唇间,将她紧咬的牙关打开:“一定要咬着些什么吗?”
攸宁疼得厉害,她竭力地克制住咬住郑王手指的欲念,慢慢地放松口腔。
郑王的温情并不多,他离开后,她慢慢地坐起身,披着外衣去沐浴。
攸宁将身子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