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断若续。最后竟是坐了一会儿船,到了湖中心的水榭,才入了喜房。喜房里面冷冷清清,一个闹新娘的人都没有,只桌上摆着莲子桂圆等物。两个婆子为她除了吉服,取下头饰,其华走到窗边看了看,疑道:“这里是……”
婆子道:“这是侯府的水榭,建在别院的湖上,眼下暑气正重,公子怕您热着,才选了此处做新房。”
其华点了点头,婆子又道:“夫人,今日贵客太多,公子只怕一时过不来,您先歇着。说不定公子会喝醉了回来,也自有下人侍候,您不用起来。”
直到三更,还未见到他过来,其华等得有些不耐。丫环服侍她洗浴,并铺好床,轻声道:“夫人,您先歇息吧,公子还要一阵才会过来。”
其华问:“我的陪嫁宫女呢?”丫环回道:“夫人说,既然是老太妃赐下的,自然不比一般的下人,不用亲自来侍候您,早将她接了去说话。”
其华心中一喜,觉得自己这位没有见过面的婆婆甚是宽宏体贴。她知道他这会儿定是被宾客们绊住了,索性便依了丫环之言睡下。丫环为她放下帐帘,轻轻吹熄了烛火。
屋子里不知熏了什么香,幽幽沁人,其华不多时便觉眼皮涩重,正睡得迷糊,听见有浆橹拍响水面的声音,接着有人在笑道:“祝公子今夜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大战三百回合,杀得新娘子俯首投降!”
其华本想起床到窗边看一看,听到这等戏谑的话,便没有动弹,接着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声音伴着水声去远了。
不多时,门轻轻地开了。
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了片刻,又一步步响起,由远而近。其华有心和他戏闹一番,便裹着薄被佯作睡着了。片刻后,脚步声在床前停住,其华同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
等了半天,他却不说话,其华只得坐了起来,撩开纱帐,问道:“你喝醉了?”
这日是月初,加上窗边挂着纱幔,屋里十分暗沉,其华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形,却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仍没有说话,片刻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接着其华面上一凉,却是他伸出手在抚摸她的面颊。他的手指十分冰凉,与以前抱着她时的滚烫截然不同,其华莫名地心头一颤,迅疾地抓住他的手,摸上他的食指。
有厚厚的茧,是他。
其华松了手,黑暗中,他的身子慢慢倾过来,将她压回床上。其华既欢喜又羞涩,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情急中推了他一下:“等你这么久,我肚子饿了,先剥点豆子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