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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嫙(2 / 3)

坐在她对面。

坐榻靠窗,支开的窗子外是一片修竹,葱郁洇润,漏过窗棂将一点绿意塞进屋中。

隆虑公主放下纨扇,给她倒了杯冰甜酿。

殷陈接过造型精致的角杯,却并不饮下,只搁在案上,看了一眼窗外绿意,才道:“隆虑公主是要与我说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殷姑子很急吗?”刘嫙笑着看向她。

“我不喜与人兜圈子。”

“我也不是喜与人周旋之人。”隆虑公主抬袖举杯,饮尽杯中甜酿,注视着她的面容。

殷陈哼笑一声,将手上紫竹箫横于案上,缓声道:“那便好,公主不会蠢到和匈奴人合作,想是被人威胁。但我猜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你将我的位置告诉那个杀手的主要原因,是在针对堂邑翁主。”

“我此前还真是小看你了,以为你跟你阿母一般蠢笨。能在那人手下活下来,你还真不简单。”刘嫙并不否认,微微后仰身子,面上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隆虑公主为何要针对她?”殷陈倚着凭几,抬手托下颌,微微歪着头。

“这又关你何事?”刘嫙嗤笑一声,反问道,“难道,你还真当你是陈家人了吗?”

殷陈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轻蹙眉头,道:“难道要我猜吗?”

刘嫙咬牙,目光似有一瞬变化,不再说话。

殷陈敲着脸颊思考一会儿,似乎恍然大悟,“哦,难道是连隆虑侯都偏向陈阿娇,你是他的妻子,与他是真正的一家人,他却只偏向妹妹,让你觉得愤怒。”

刘嫙哼笑一声,面露不屑。

“难道是窦太主的偏心让你觉得不公,还是你怕我的出现,会让昭平君的位置甚至财产继承权受到威胁。他本是窦太主的唯一的孙儿,她的家财终归会落到昭平君身上。”正面对着隆虑公主,殷陈不愿错过她眸中每一丝情绪。

隆虑公主咬了咬后槽牙,依旧沉默不语。

“难不成,是堂邑翁主握住了你什么把柄?”殷陈见她缓缓道。

她终于如愿看到隆虑公主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殷陈勾唇轻笑,支起身子,拧了拧修长的脖颈,“我可以替你去探探她的口风。”

隆虑公主面色阴沉,冷笑道:“你今日见我,不会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罢。”

殷陈手指抚着紫竹箫光滑的箫管,转了话头,说起此行目的,“自然不是。那枚玉璧似乎对公主很是重要。”

“那又如何?”

“隆虑公主为何这般不小心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让人捉住把柄?”殷陈挑眉,一手不自觉敲在案上,少女轻柔的声音应和着边上铜漏匀速滴落的刻漏声。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隆虑公主终于受不住她如此刻意的试探,啪地一声将手拍在案上,厉声道。

“我可没说我会带来,毕竟我得防着栎阳之事再次发生。”

隆虑公主眼中怒气渐盛,“你诈我?”

“那玉璧我保管得好好的,若公主今日想要杀了我,那枚玉璧或许明日便会出现在长门宫,或者未央宫。”殷陈明锐的眼眸中现出一丝不可忽视的笑意来,目光看向窗外葱郁的竹林。

隆虑公主微讶,屈指叩击窗棂四下,竹林中忽然响起窸窣声。

殷陈笑意不减,端起角杯将冰甜酿一饮而尽,“公主现在可以与我坦诚相对了吗?我倒是很是好奇,公主与堂邑翁主究竟有何过节?仅仅是因为我的出现吗?”

“翁主?你甚至不愿唤她一声阿母,看来她也很是悲哀。她连一个皇后的位置都保不住,我那舅姑竟还对她十分惦念,还想将财产都留给她,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明明陈蟜也是她的孩子,她的眼中却只有陈阿娇一人!”隆虑公主坐直身子,话语中多有不忿,发上的镶绿松石金步摇微微晃动间,十分耀眼。

屋中安神香的气息徐徐铺陈开来,殷陈嗅到她的话语中暗含的刻薄,继续道:“公主想要陈家的家产,我却对金银财物并无多大兴致。”

隆虑公主笑了一下,又将拿过殷陈的角杯满上,“世上无人不爱钱财。”

“我嫌钱财压身,也不屑于与人争斗。”殷陈注视着她的动作,缓声道。

隆虑公主将角杯推到她面前,冷眼打量着眼前少女,心中揣摩她这话是真是假,殷陈这姑子惯会骗人,此次她警惕地观察着形势,防备十足,“待你过上金镶玉裹的日子,便不会如此说了。”

殷陈想起窦太主对她的态度,确实不算和善,“说实话,我其实活不了几年了,钱财与我而言与粪土没两样,到时陈家的一切还是昭平君的。”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隆虑公主眉心微蹙,有所怀疑。

“隆虑公主不知么?我被抛弃的是因胎中带着旧疾,本就活不了多久。”她说着,支起身子,胸口剧烈起伏,抚着心口,额上冒出薄汗,似是十分痛苦,“我自小便生活在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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