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滑,连吃食都只备了最柔嫩的菜心,甚至还专门为这兔子打造一个巨大的金笼子。
窦太主踱到坐榻边,盯着那白兔看了一瞬,手拍在冰冷的案边,“一只宠物而已。”
殷陈勾唇一笑,将那只兔子放回笼中,“算了,我不喜夺人所爱。”
窦太主听她这样说,嘴角也溢出一丝笑意,“我问过王夫人了,她告诉我关押义妁的地点,我派人过去后,义妁已不在那处。”
此话仿若一桶凉水兜头淋下,殷陈不再于她兜圈子,急忙问道:“周围呢?”
窦太主再抬眼看少女焦灼的神情,目光沉沉,“找过了,一无所获。”
殷陈霍然站起身,“请太主告诉我具体位置,我自行去找。”
“我的人找了数日都找不到,你又如何能找到?你今日呆在此处,明日我让董偃带你过去。”窦太主看她身上还有伤,沉声道。
殷陈只得依言留在太主府,但她辗转难眠,推开窗看着天上已经浑圆的月儿,再过两日,便到中秋了。
窦太主今日那番话让她十分不安,心下越发惴惴起来。
今夜难眠的却不止是她。
清平坊中,霍去病推窗而立,手中执笛,清辉洒在他身上,让他的身影显得越发清寂。
院中那株海棠婷婷袅袅,一片枯叶悠悠飘落而下,正要落入他手心,他刚要握住,一阵夜风倏忽将那片枯叶携走。
他抬头望向那轮月,横笛唇下。
寂寂深夜,原本悠扬的笛声也似乎带着了一丝沉郁。
淳于文被笛声吵醒,躺在榻上听着那阵熟悉笛声。
他记得殷陈与霍去病曾在后院的小阁中合奏过此曲。
直到那笛声终止,他才轻叹一口气。
痴人也。
今夜这轮月,毫不吝啬地照着月下未眠之人。
殷陈身上一片冰凉,望向对面屋檐上那个人影,“淮之,是她派你来的吗?”
那黑影一怔,应了声。
“告诉她我很好,不必担忧。下次莫去翻清平坊的墙了,会被人瞧见。”殷陈脆声提醒道。
他没料到自己的行踪会被她发觉,颔首。
殷陈曲拳抵唇,轻咳了两声。
“更深露重,姑子歇息罢。”
“淮之,你知道我姨母究竟如何了吗?”殷陈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随意会被风声掩盖住。
淮之顿住离去的脚步,看了一眼倚窗而立的少女,她身影朦胧纤巧,像极了长门宫中那个女子。
此话带着乞求意味,让他心下生了些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