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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2 / 2)

。她是聪明早慧不错,可毕竟只有六岁,除了本能地紧紧捂住口鼻缩在角落,她什么也做不了。

“嘿嘿,林赫啊林赫,我听闻你也已是有妻儿的人,守着份能看不能吃的宝卷,能养得活一大家子么?”

楚莲青目光冷冽,自伤口汹涌而出的殷红血液将他贴地的半张脸浸透,再无平日温文尔雅模样。

“你待如何?”

“我只要宝卷,不伤性命。”怪人很爽快:“拿了东西就走。”

楚莲青低着头难辨神色,少顷,他妥协道:“密卷不在此处,你随我来。”

“哈哈,好说。”怪人拔出弯刀,等楚莲青带路。

怎料这本已听天任命的青年竟自袖中滑出一道冷光,猝不及防割开歹人的半道喉咙。

楚凝心中一喜,爹爹果然厉害!

可下一刹,她绽开小半的笑容僵在脸上。寂静深夜,小院外却又响起脚步声。来者步调闲适,从容不迫。

“血屠夫这名还是趁早摘了为好,传出去惹人笑话。”第三者的声色慵懒,尾音上扬,若非在此场景,应配得称一句:令闻者欲醉。

楚莲青大骇:“竟是你!”他二话不说再次出手。

来者不徐不疾地给地上捂着喉管抽搐的血屠夫包扎,直到楚莲青杀气弥漫的攻击烧到眼帘,才漫不经心抬手。

楚凝只觉虚影一晃,爹爹便被卸了武器,以狼狈的姿势再度被摁进地里。

那人单膝压制住楚莲青挣动不已的背脊,施施然垂首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楚莲青霎时不再动弹。

楚凝呼吸几近终止,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瞧见他中指上泛光的银戒。

后来的事,楚凝记不清了。无论如何回忆,都仅余满地的血红与冲天的火光,再便是数月后,邻人们帮她自小院废墟上立起的三个石碑。

她在六岁这年的仲夏夜半,沦落至吃百家饭的孤儿。家人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便是从废墟里扒拉出的一本破书。

施晚说不下去了。几十年过去,楚凝偶尔谈及往事时已不再如年轻时那样痛苦怨恨,她很平静,像燃尽后渐渐冷却的柴。

可施晚只觉得此时的楚凝不像平时的她。娘是雷厉风行、风风火火的,不应是这样灰暗低沉的。

顾希桢一直安静听着。施晚说得很投入,悲伤与恐惧恰如那晚的楚凝的复刻。

等施晚说完,他才问:“此后可曾见过那第三人?”中原并不时兴佩戴银戒,而是流行玉扳指或金镶玉戒,若楚凝回忆无误,他许是界外人士。

施晚摇了摇头:“不曾。”

楚凝自那以后日子过得一直平平淡淡。她学着那本书里的东西,做些手工活谋生。

但书越往后翻,越不寻常。前半部分是手艺,后半部分却更像是作者的杂笔。

他在书中忏悔自己年轻时狂热迷恋杀人利器,亲手造了许多作孽的机关器具。其中便有“腥风血雨”。

施晚便是从这儿知道,傀儡该如何破解的。

她转脸看着地上已无生气的血屠夫:“我想把他的假眼带回去。娘看了,便知仇人已死了一个。”

虽然没来得及从他口中拷问出那神秘第三者的消息,但只要他还在世上作恶,就定有复仇雪恨的一日。

“给我条帕子。”顾希桢突然朝她伸手。

施晚不明所以,但还是抽出条帕子给他:“你没有?”

顾希桢接过手帕,取刀撬出那只假眼,又裹在帕子里还给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做完了,才诚实地回道:“有。但不想用在这儿。”

施晚:“……”

算了,反正脏活他已经干了,一条手帕而已,自己出吧。

她捧着那手帕,却觉左右为难,这脏东西该放哪儿呢?揣身上断然不行,拿手上吧,又不方便,时间久了还挺膈应人。

施晚眼神便又转到顾希桢身上,帮人帮到底咯。

“夫君……”施晚端着那方手帕,挂起甜笑,又将它递回去:“要不还是你拿着?”

顾希桢:“我只有两只手。一手防你被突袭,一手反击突袭者,分身乏术。”

施晚:“……哪里还有敌人?你就是不想拿吧。”

顾希桢:“古话说,未雨绸缪。”

施晚盯着他的手,忽然问:“你那长链呢?那么长的一条都能放,这只比指头大一点的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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