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我亲爱的布莱恩小姐,”她注视着她,湛蓝的双眼闪着微光,“现在我可以做你的朋友了吗?”
米凯莉亚低下头,发现她将最后一块小蛋糕放到了她手里,红色的纸杯还留有她手心热乎乎的温度。
她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却又小心地摸了摸自己脑后乱糟糟的金发。
米凯莉亚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因为一个11岁小女孩的话而差点哭鼻子。
“当然,”她朝贝蒂笑了,“我们会一直是朋友。”
米凯莉亚没有见贝蒂真正笑过,但她此刻眨巴着眼睛望向伯莎的模样确实能够让人很快读出其中的雀跃。
伯莎轻快地挪到米凯莉亚身边,指了指她手中的纸杯蛋糕,“吃点吧,训练辛苦了。”
米凯莉亚想着心事,乖巧地咬了一口蛋糕,却尝出了一些带着咸涩的苦味,像是堵在喉咙口的眼泪。
她心中的一点想法越发清晰,就像某个遥远午后巨乌贼从黑湖边缘探出的触须,表面还覆着一层薄薄的水膜。
“伯莎。”她轻轻叫着自己最好的朋友。
“怎么了?”伯莎温和地探过脑袋。
“你觉得治疗师这个职业怎么样?”她小声问。
“治疗师?”伯莎低下头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挺好的,救死扶伤,给每个虚弱之人带去光芒。他们是最值得钦佩的人群之一。”
米凯莉亚没有想到伯莎会给出这样认真的评价,这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心底滋生的想法是多么站不住脚。
“那……你觉得我适合做治疗师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伯莎专注地盯着她的侧脸,过了几秒才再次开口:“只要是你真心喜欢,真正想做的,那就没有合不合适这一说法。”
窗外的阳光那样好,黑湖耀眼的波光仿佛正在窗边跃动。
米凯莉亚低下头。她知道伯莎没有正面回答她的原因——这或许并不是最优解。
她仍需每天反复询问自己,自己最想做的究竟是什么,这会不会只是一次由焦虑产生的冲动想法——伯莎想做编辑,哈利和罗恩希望成为傲罗,而那对双胞胎就更不用说——他们已经在筹备着笑话商店的选址了!她身边的每个朋友似乎都有了真正的目标,只有她还在原地踏步。
她会被丢下吗?她一定要这么早做决定吗?
治疗师是她在焦虑的推动下产生的第一个结果,但这会是她真正想要的吗?
无论白天发生了多少糟糕的事情,夜晚依旧会来临。深色幕布一直降到青山的背面,静静地笼罩着阳光曾到访过的每一处。
作为打伤同学的惩罚,米凯莉亚和大伙擦了一晚上的奖杯,胳膊简直酸得抬不起来。
她站在宿舍窗边,用胳膊撑起脑袋。那把精心呵护的横扫七星竖在床头,木柄上的清漆反射出冰凉的月光。
情绪起伏过大……魔力暴动……
“奇怪。”她嘀咕着捂住胸口,感觉到心脏突然很快地跳动了两下,仿佛它在某个瞬间复制成了两个。
这是什么感觉?
她很快看向自己的床铺,在那里,在每晚入睡前都温柔托举着她的床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搏动——以一种她在某些跌入梦境的瞬间感受过的方式。
米凯莉亚的呼吸急促起来,空旷而寂静的房间逐渐散播开嗡嗡的杂音,仿佛一切都在天旋地转。
在心脏又一次揪痛的那一刻,她猛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一样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一直在暗中影响着她。
她喘着气,离开窗边,大步走到自己床前,粗暴地抓起被子和枕头,把它们扯开,任它们像破布一样落到地上。
现在她看见了,看见那个打从开学起就藏在枕头底下,此刻正就着月光散发出金属光泽的挂坠盒,上面的蛇像仍旧那样栩栩如生。
她跪到床边,小心地拿起它。强烈的不安立马侵占了她的所有感官,仿佛她捧着的其实是一颗正在滴血的心脏。
不会错的,就是这个看起来无害的东西每晚都悄悄潜入她的梦境,让她看见那些青苔遍布的阴冷石廊,又让她从早到晚听见那些嘶嘶作响的诡异声音,最终使她变得阴晴不定,难以控制情绪。
米凯莉亚颤抖起来,一下将它丢回床上。
她怎么会才发现这一切?世上不会有比她更迟钝的笨蛋了!厌恶感瞬间从胃里滋生出来,让她突然很想呕吐。
一旦意识到了真相,她的所有情绪似乎陡然放大了好几倍,四周再也不像她印象中那样温暖舒适,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暗,好像马上就要将她整个吞噬。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它们正因恐惧而颤抖,向外散开寒气。
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她慌乱地想,她会把寝室整个冻起来的,就像她在伯莎家见过的那个大东西一样——她记得它叫冰箱。
米凯莉亚跌跌撞撞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