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到墙角,摸到了她的扫帚。
她深吸一口气,抓起扫帚来到窗边,将窗户开到最大。随后她跨上扫帚,毫不犹豫地跳出房间,直直地落进亮得发灰的夜色中。
失重感快要扯断她的脖子,也让她一下清醒过来。在她摔向城堡平台前,她突然看见了今晚的月亮,一个漂亮的半圆。
她猛地拨正扫帚柄,控制自己不再下落,而是斜斜地向上,飞向靠近月亮的地方。
她应该是真的疯了。米凯莉亚心想。
今夜的月色如此清澈,而她又如此疯狂,既然如此,她知道她该去往谁的身边了。
她乘着晚风,绕过高耸的塔楼,轻盈地落在一扇紧闭的窗前。
她敲响了窗户,就像送信的猫头鹰那样。
脚步声很快从房间里传了出来。窗帘一下被拉开,她看见了最想见的那个人——红头发,高个子,淡淡的雀斑和土黄的条纹睡衣。
“莉亚?你在这做什么?”弗雷德吃惊地说,“拓宽了送信的业务吗?”
米凯莉亚原本斜靠在窗框上,现在她俯下身去,将弗雷德整个拥进了怀里。
他的头发蓬松而柔软,带着洗发水特有的潮湿气味。
“有兴趣一起去赏月吗,先生?”她在他耳边说。
他们一前一后地坐在扫帚上,各自穿着睡衣。弗雷德穿着运动鞋,手上提着米凯莉亚的拖鞋——他们刚去城堡平台那儿将它们捡了回来——显得有些滑稽。
“很漂亮吧,弗雷德?”米凯莉亚轻声说,看着头顶格外清晰的月亮。没有云层和雾气的遮挡,月亮仿佛离他们很近很近。
“是啊。”弗雷德说,并没有看向天空,“发生什么事了,莉亚?”
米凯莉亚沉默了一会儿,控制扫帚又向上飞了一点儿。
“我是个笨蛋。”她说。
“是吗?”弗雷德说,“我还没见过这么聪明机灵的笨蛋。”
米凯莉亚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被弗雷德拢在了怀里,浑身都暖融融的。
“我得告诉你个秘密,”她说,“一件有些离奇的事……”
她将挂坠盒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弗雷德一直安静地听着,时不时捋过她的碎发。
“原来你一直在和这么危险的东西打交道。”等她说完后,他说。
米凯莉亚点点头,突然觉得坐在扫帚上令她如此难堪。她不想听见弗雷德关于这件事的想法,因此开始懊恼自己为何要做这一切,无论是飞出宿舍还是别的什么。
弗雷德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压得她往下掉了两英寸。
“你得去告诉老师。”他说,“或者直接找邓布利多。”
还没等米凯莉亚开口,他又说:“如果你紧张或者害怕的话,我会陪你一起去。”
“好。”米凯莉亚用很轻的声音说。
她带着弗雷德缓缓飞离格兰芬多塔楼,慢悠悠地在星空下晃动。
“心情不好吗?”弗雷德问。
“不是,”米凯莉亚说,“只是觉得我做的事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弗雷德笑了,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
“至少这证明了一件事,”他认真地说,“证明你这些天的暴躁举动全都不是你的本意,你还是那个可爱又快乐的小家伙,是不是?”
米凯莉亚哼了一声。
“好在发现得不算晚,没等你对别的好脾气姑娘献殷勤对吗?”她说。
“还算及时。”弗雷德说。
米凯莉亚转过脸去,正撞上他凑过来的双唇。
月亮和飞天扫帚,或者说月光和秋日的晚风,即将成为米凯莉亚心中最浪漫的两样东西。
“趁明天还没有来临,飞到更远的地方去吧。”弗雷德又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终于再次开口。
米凯莉亚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掉转扫帚,看向沉睡中的霍格沃茨。塔楼和走廊放出一格格的暖黄光芒,连那些礁石都显得柔和起来。
“去哪?”她问,“黑湖,禁林,还是魁地奇球场?”
“当然是——”弗雷德腾出一只手从她胳膊下穿过,掌控了她的扫帚,“——全都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