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威“嗯”了一声,迷迷糊糊地脱下校服袍子,盖在三个人身上。他们肩碰着肩,头靠着头,在天色快要亮起来之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米凯莉亚是在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中醒来的。她猛一抬头,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墙壁上,痛得她发出一声轻呼,也因此立刻清醒了过来。
阿米库斯刚刚踹开了门,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他的妹妹阿莱克托。就着门外的光线,米凯莉亚推测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左右了。
伯莎和纳威也醒了过来,全都握紧了魔杖,警惕地看着朝他们走来的两人。阿米库斯和阿莱克托在他们面前站定,抱着胳膊不善地盯着他们。
米凯莉亚尝试挪动身体,发现自己浑身僵硬,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关了一晚上,感觉如何?”阿米库斯讥讽地说。
“比上你的课开心一些。”纳威揉着膝盖站了起来,面不改色地说道。这时候米凯莉亚才注意到纳威比阿米库斯高上许多,足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趁阿米库斯愤怒地瞪着纳威的时候,米凯莉亚和伯莎也搀扶着站起身,和他站到同一战线上。
“看样子你们没有做出任何反思。”阿米库斯烦躁地说,“本来想着都是纯血,我也不会太为难你们,可惜……你们没有把握住机会。”
“谁说他们都是纯血?”阿莱克托走到伯莎面前,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她,“这里就有个混血吧?伯莎·温普尔……我记得你母亲是个泥巴种,是不是?还缺席了魔法部的庭审,像只老鼠一样躲了起来!”
她凑近了伯莎,恶狠狠地说道:“还有你那在实验咒语委员会工作的父亲,害怕牵连到自己,所以也逃跑了——我可全部都知道!我看你们全家都是胆小鬼,只有你还稍微有勇气点儿,不过用错了地方,只想着和我们对着干,是不是?”
伯莎厌恶地与她对视,好像在看某种令人反胃的东西。
“如果你认为这样就能让我感到伤心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她说,“非常抱歉,我不是那种离开了父母就不知道该怎么生活的人,我们全都会好好活下去,直到亲眼见证神秘人倒台!还有——”她的声音骤然提高,“——不许叫我妈妈‘泥巴种’,你这个讨人厌的女人!”
阿莱克托果然被激怒了,电光火石之间,米凯莉亚拔出魔杖,以惊人的速度放出一道盔甲护身,一下护住了伯莎,将阿莱克托弹了出去。
“不许碰她!”米凯莉亚尖叫道。
阿莱克托的速度同样很快,她没等站稳身体,便转头绕开米凯莉亚的咒语,直直朝她扑去,猛地钳住了她的下巴,把她抵在墙壁上。一切都发生得那样迅速,米凯莉亚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觉得呼吸困难,无法动弹,疼痛瞬间传遍了全身。
“你还是这样冲动,布莱恩。”她死死压着她,露出胜利的微笑,右手使足了劲,几乎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米凯莉亚眯起眼睛,对上了她的视线——冰冷、狂妄,黑色的瞳孔中倒映不出任何东西。现在她知道为什么阿莱克托看上去那样眼熟了。
“是你。”她艰难地说着,觉得后脑勺越发疼痛起来。阿莱克托就像一个月前那样折磨着她,用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不断让她回忆起那时的痛苦。
“总算想起我了,是不是?”阿莱克托放声大笑,“迫不及待想再接我一招钻心咒了吧,亲爱的?”
“你不能——!”纳威举着魔杖大喊,“力松劲泄!”
咒语被阿米库斯挡开了,弹到一旁的展示架上,玻璃罩瞬时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奖杯跟着倒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动静。
伯莎敏捷地跳到一边,同样开始攻击,企图将阿米库斯击倒在一地的碎玻璃上,但是没有成功。一时间,房间里闪过许多魔咒,尖叫和大笑声混杂在一起,在这原本收藏着历届学生荣誉的地方,一排排展示柜轰然倒地,金灿灿的奖杯和碎玻璃随地铺散,在门外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显得那样怪诞而疯狂。
米凯莉亚头疼欲裂,只能勉强睁开眼睛,用魔杖紧紧指着阿莱克托的胸口。与之相对地,阿莱克托的魔杖也始终抵在她的脖子上。
又是一声巨响,她们的动作都顿了顿。
“这是在干什么!”门外有人厉声喝道,“快停下!”
阿莱克托极不情愿地看向门外,“切”了一声,竟真的松手放开了她。
失去支撑的米凯莉亚顺着墙壁滑到地上,捂住脖子,大口咳嗽,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
阿米库斯也停了下来,不服气地收起了魔杖。伯莎和纳威马上围到了米凯莉亚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奖品陈列室的大门外,麦格教授笔挺地伫立着,神色威严,散发出不可抗拒的强大气场。
她板着脸,目光扫过一地的狼藉,似乎对这里发生的一切感到相当愤怒。
“阿米库斯,我想我强调过,我必须要看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