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才在黑暗中辨别出,原来对方只穿了中衣,领口松松地敞开,自脖颈至锁骨线条极为柔美,泛出冷玉一样的光泽,衬着此时脸上尚未褪却的红晕,几乎给人一种心魂俱慑的感觉。
池簌心中一荡,随即便想到应翩翩这样子刚才那些人也见到了,他们还心怀不轨,又是恼怒。
他堂堂武林中第一大派的首领,偏生对着自己的意中人,情绪起伏总是格外大,而且经常觉得手足无措。顿了顿,池簌将自己的外衣解下来,把应翩翩裹住。
“我本来就不耐烦参加那种宴会,看你离席之后,本想跟着出去,却总是被人拉住攀谈,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了。”
池簌轻声说:“这宫中有七合教的眼线,我甩开其他人,出去问了一圈,才往这个方向来,然后碰见了这太监——他看见我的时候,明显十分惊慌,便被我擒住了。”
他们居然还想着在池簌眼皮底下耍花招,真是嫌命长了。
应翩翩听到“眼线”二字,似笑非笑:“所以之前宫里那把火,确实是你们为了配合任道长的话放的喽。”
池簌冷笑:“要是早知此时的事,那把火烧可就没那么容易被救下来了,我看有的人干脆就是烧死了合适。”
他
这也就是承认了应翩翩的话。
七合教的教主隐藏身份进入朝堂,教中之人自然是要保护的万分小心严密,只不过竟然嚣张至此,还真不愧是江湖第一大派。
刚才那名被抓过来的太监方才在池簌震怒之下被用来砸门,这时已经彻底晕过去了。
应翩翩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你方才有没有审他,他也是黎纪的人吗?”
池簌却意外道:“黎纪是谁?我听他说的却是黎慎韫想见你,想要与你说明误会,尽释前嫌,我想他不怀好意,因此才急着寻来。”
应翩翩皱眉道:“又是他要见我?”
一边说今晚黎纪想跟他寻欢作乐,一边又说黎慎韫想跟他尽释前嫌,难道还能把他劈成两半不成?还是这
对姐弟根本就没有沟通,各自行事?
应翩翩本来打算走了,此时满腹疑云,又改了主意。
“黎纪是皇上长女,说是今晚要带我去撷欢殿。”
应翩翩道:“这可奇怪了,先找人给我爹报个信,我要过去看看。你去吗?”
无论他有什么想法,池簌从来都是无有不应,立刻道:“去。”
他示意应翩翩把自己刚才披在他身上的外衣穿好,又从地上的黑衣男子身上扒了件比较干净的外衣,自己套在身上。
“啊,对了,等等。”
两人正要出去,应翩翩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脚步一转,走回床边,把被子卷揭开了一个角,里面春光乍现,赫然是名半/裸的美女。
池簌:“……”
他觉得应翩翩的身边总是会莫名其妙出现很多图谋不轨的男的女的,实在是太可恨了,怪不得七合教中每每提起达官贵人,都会说是荒淫无度,不知廉耻。
最起码他们江湖里,就没有那么多不害臊的人。
这被委记派来勾引应翩翩的女奴其实非常乖巧识趣,应翩翩把她裹起来推到床里之后,她就没再乱动过,老老实实地缩在里面,见证了一切经过。
她以前不论到了哪个男人身边,对方都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甚至会为了争夺她大打出手,生平头一遭衣着销魂地躺在床榻上,先是围观了一帮男人过来抢一
个男子,接着又是两个男人在另一头亲吻的热火朝天,实在是一番奇遇。
但当应翩翩再次掀开被子,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那点荒谬之感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理当如此。
自愧不如。
“姑娘,为了表示我还算怜香惜玉,我就不打晕你了,自己走吧。”
应翩翩捡起方才她扔在地上的轻纱外衣,放在床畔,笑吟吟地说:“如果聪明,刚才看到的听到的就一个字都别提。如果不够聪明,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池簌问道:“这些人,不收拾?”
应翩翩懒洋洋地说:“他们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处理起来怪累的,再说,担心别人知道这件事的绝对不是咱们,摆着罢,我又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
他心里琢磨,之前那名太监本来说要把他带到撷欢殿去,但是因为应翩翩半路上不肯合作,他们才会来到这暖阁中,这打乱了对方的安排。
而现在过了好半天,都再没有别人找过来来,很有可能是因为得到他身在此处这一消息的人,都已经在房中躺了。
那就看禁卫军什么时候能发现这些人吧,他可就不奉陪了。
*
就在应翩翩和池簌刚刚打算前去撷欢殿的时候,有个人已经先一步到了。
却是韩耀。
韩耀在宫宴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