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就有一家卖手套、围巾和帽子的店,德拉科身上剩下的钱不足以支撑一副羊皮手套的价格,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预备去刚才的快餐店吃些东西,加生菜、火腿和沙拉酱的三明治或者美国热狗,然后去赶五点钟的列车。
下午的街道要比早上更热闹,在假期睡足懒觉的麻瓜纷纷从家门出来,去找一些乐子。电影院门口贴满《007之黄金眼》的海报,售票厅门口排满了抱着爆米花桶的麻瓜。
在前往快餐店的路上,德拉科经过一家花店。
鲜花在冬季总是紧俏货,尤其是麻瓜们没有魔法,想要让花朵在寒冷的空气中保持精神总是得费不少功夫,因此价格也总是平时的好几倍。
淡紫色招牌的花店门口有一棵漂亮的圣诞树,上面还落着些积雪,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店里摆满各种花卉。
紧挨着门口的架子上有百合和洋桔梗,然后可以看见两百多朵粉色的康乃馨挤挤挨挨贴在一起,接着是一些配花:满天星、巴西木、情人草和散尾葵。
花店的最深处,是一抱尚未开放的玫瑰。
火红的颜色,含着花苞,被精心呵护,放在花店最深处。却可以被路过的人一眼看见。
德拉科停下脚步。
花店老板很快就发现了他未来的客人,立刻热情地把德拉科邀请进来,并热情推荐店里的玫瑰和蔷薇。
但很可惜,德拉科身上的钱不够。
“可以只买一朵。”老板看出了客人的窘迫,他善解人意地说,“很多先生都是买一朵玫瑰回去。”
德拉科摇摇头难得礼貌地对一个麻瓜说话:“我马上回来,不要把它们卖给别人。”
德拉科回到那家卖手套和帽子的店,以不喜欢的理由要求推掉刚刚才买的手套,店主很不情愿,没好气地办理了退货。
回到花店,价格高昂的玫瑰仍旧无人问津,一朵朵被柔软轻薄的牛皮纸包住。德拉科买下了全部的玫瑰。
花店老板用一只漂亮的长方形纸盒把这些花儿包装好,并贴心地在盒子里垫了用来保温的柔软稻草。
买完花,自然再也没钱去吃饭。德拉科不太在乎,抱着装满鲜花的盒子去等列车。
通往斯旺西的火车准时抵达,德拉科登上车厢,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看着窗外的树木不断后退。
天色渐暗,云彩变成一种灰蒙蒙的蓝,车厢并不拥挤,大多是结伴出游的年轻人,有几个正聚在一起玩扑克。
列车穿过空旷的田野和结冰的河面,轰隆隆的响声令人头昏脑涨,外面的气温更低了些,但幸运的是车厢内还有暖气。
因为一些常规的杂事,列车抵达斯旺西市时比时刻表晚了半个多钟头。出了车站,天已经彻底暗下来,德拉科用了几个硬币去搭电车,又过了一个小时,他终于来到法朗西斯的公寓。
还是去年暑假的那间公寓,但是现在门口的台阶上落了雪,门上还挂着一个圣诞花环。临街的那扇窗户暗着,德拉科猜测法朗西斯大概是在卧室或者浴室,毕竟已经很晚了。
他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衣着,然后才去按响门铃。
……
这个圣诞节假期法朗西斯过得还算充实,她偶然在电影院认识了新的朋友——当然他们都是麻瓜,最近都和他们在一起聚会。
她本质上不是一个非常热衷于主动社交的女巫,但这不代表她会拒绝朋友。
今天的活动安排在一个名叫安娜的女孩儿家中,其实就是普通的朋友聚会,连party都算不上,只是聚在一起看看老电影,再玩几局大富翁。
安娜是俄罗斯人,1991年夏天随父母搬迁来到英国,她的英语说得不是非常地道,但并不影响交谈。安娜家有大列巴和酸黄瓜,另外还准备了热腾腾的红菜汤。
来聚会的朋友们各自从家里带了食物来,有三明治、炸土豆、烤香肠和许多新鲜的橙子,法朗西斯带了一篮面包房新出炉的牛角包。
他们买来很多气泡饮料,然后悄悄开一瓶安娜父亲的威士忌,兑在饮料中,最后再挤一点柠檬汁进去。
安娜家有很多不错的电影光碟,他们看了《蝙蝠侠》和《蝴蝶梦》。
不知道是谁忽然提议去滑冰,而安娜家附近恰好有一家很不错的滑冰场,因此这个建议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赞成。他们租了几副冰刀,然后排着队、小心翼翼走进溜冰场。
他们当中最会滑冰的人当属安娜的堂哥——阿列克谢,他是一个有着深黑色卷发和淡淡雀斑的高个子男生,大约十六七岁,也可能是十八九岁或者二十几岁。阿列克谢和安娜一样都是俄罗斯人,但他却不知为何有两分亚洲长相,这让法朗西斯很难从外表上判断他的年龄。
法朗西斯是第一次滑冰,她没什么运动天赋,只能扶着栏杆慢吞吞向前移动。
她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