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部电影;在前往霍格沃茨的列车上,德拉科躺在法朗西斯大腿上,听她轻声读一首麻瓜写的诗。
“死亡不会立即全部到来——
它一步步缓慢地杀害——
猛刺一刀——再给一个生的机会——
令人倍受煎熬的极乐——
猫对耗子实行死缓
她将它放开,从齿缝
尽情把希望戏耍嘲弄——
然后将它咬碎成肉泥——”
“法兰奇。”德拉科却打断她,这首诗让他感到不舒服,“别总是读一些和死亡、坟墓有关的东西,让我们快乐一点吧。”
“死亡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事。”法朗西斯垂下眼帘轻轻笑着,“这没什么,是很正常的事。就像我,我会死,德拉科。”
“别说这种疯话。”德拉科非常抗拒,他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恐慌,仿佛法兰奇说的话下一秒就要成真。
“我们来下巫师象棋。”他坐起来,强行把法朗西斯手中的硬壳诗集抽走。
这个时候法朗西斯是顺从他的。甚至当德拉科把那本书悄悄丢掉的时候,她也没有制止。
他们一起下巫师象棋,法朗西斯总是输多赢少,这时候她就会央求德拉科让她悔棋。
“你这样做是缺乏棋品的。”德拉科总是说,却每一次他都让给她。
但法朗西斯始终都是苍白而虚弱的,被病痛折磨身体,独自忍耐着魔力一点点从体内流失的恐惧。
她固执、坚强,因此从未对任何人讲述。
这让德拉科常常觉得自己该死。他不止一次,曾当着她的面用轻蔑的语气谈论麻瓜和哑炮。
“我只是很高兴,我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德拉科轻轻说,他注视着法朗西斯,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她现在有红润的脸色,胃口很好,可以尝出味道,金发在阳光下闪耀着绸缎般的光泽。她穿着薄薄的牛仔裤,吊带背心外面只套了一件灰粉色毛衣,前襟敞开,露出光洁的锁骨和银白色颈链。
她再也不会在初秋的季节就围上厚重的围巾。
他甚至感觉自己又是在做梦。他害怕这只是一场美梦,当梦醒时分,伏地魔仍盘踞在马尔福庄园,而法兰奇拖着衰弱的身体不知所踪。
“你看上去有些伤心。我不想你伤心,虽然我不记得我们过去的事,但是当我看见你难过的时候,我也很难过。”
法朗西斯抬起手轻轻拭去德拉科眼角的泪水。
凉凉的,像霍格沃茨冬天的雪。
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修缮城堡的巫师陆陆续续回到休息室,法朗西斯在礼堂和金妮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又给他们展示自己的猫头鹰,然后才和德拉科一起回到地窖。
她想泡个澡,于是德拉科又领她去级长浴室。
级长浴室内每一件东西都是用洁白的大理石做成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凹陷下去的浴池,足有游泳池那么大,梨形吊灯自天花板向下垂落,向房间中投入温馨的柔光。
浴池中已经蓄满热水,但一百个水龙头令法朗西斯眼花缭乱,她不得不向等在门外的德拉科求助。
“只是一些不同功能和颜色的泡泡而已。”德拉科佯装镇静,蹲在浴池边用魔杖打开一只水龙头,“这只喷出的泡沫可以把你托住,闻起来像香槟,旁边这只喷出的泡沫是粉色的,有鬼飞球那么大……”
“太神奇了。”法朗西斯赞叹不已,即使已经见识过巫师们的生活,但当她来到级长浴室的时候还是被震惊了。
“以前的时候,这里更漂亮。”德拉科忍不住回忆道,想起被食死徒入侵以前的霍格沃茨,他指着墙上的一处空白说,“这里以前有一幅画,是美人鱼,用彩色玻璃和各种宝石装饰而成,偶尔我们还能听见她唱歌。”
他又指着一边的墙角:“这里以前堆满了松软的白色毛巾,几乎一直摞到天花板上,不管什么时候来,它们总是干燥又温暖,像刚刚从阳光下取回来。”
“霍格沃茨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吗?”法朗西斯问。
“会的。”德拉科肯定地说,“而且我想很快,她就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我好像想起一些事。”法朗西斯忽然说,肩膀无意间从浴池中冒出来,“我想起有一年冬天,我们一起跳舞,你穿着白色西装——也可能是黑色燕尾服,我们一起跳《春之声》。”
“你说——”法朗西斯若有所思,“如果我们再跳一支舞,我会不会想起更多的事?”
她有些兴奋,想从浴池里站起来。
德拉科按着她的脑袋一把把她按回水中:“那也得等你穿上衣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