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脱衣服怎么检查伤口?怎么换药?”魏君生白了两人一眼,颇为嫌弃。
“哦。”林一珞给自己顺了口气。
“还是……你想来脱?”魏君生像是真的在征求林一珞的意见。
“不!不!不!不!不!”
“不!不!不!不!不!”
两人回答得异口同声。
“我自己脱就好。”沈念之立刻抓起被子,钻了进去。
“那个……绿筱找我有事商量,我先去了,先去了。”林一珞赶紧往屋外溜。
希夷往屋内一看,正瞧见林一珞慌慌张张从里面出来,赶紧上前相迎,“师叔为何如此慌张,难道是师父的病情恶化了?”
“没有!没有!我还有事,所以先出来了!”林一珞说着便往左边走去,没走两步又调转回来,“你师父需要人换药,你快进去帮忙。”
希夷应了声喏,赶紧往屋内冲,却瞥见林一珞朝右边而去。
希夷将药膏收拾好便退了出去,魏君生则开始收拾起药箱。
“一珞没事了吧?”
魏君生白了沈念之一眼,“先管好你自己吧!”
沈念之装作没有看到,轻轻笑了笑。
“你这恢复能力,比林一珞可差多了。”
“她没事已经很好了。”
魏君生瘪着嘴摇了摇头。
“这次又麻烦你了。”
“拿钱治病,理所应当。伤口结痂前不可碰水,平时可适当走动,饮食要清淡少油,多休息,少思虑。”
“记住了,多谢!”
魏君生摆了摆手,径直往外走,正巧撞上了春时。
“念之没事吧?”
“有我在,死不了。”
“晚饭我叫人送去房间了,你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吃。”
魏君生忍住了上扬的嘴角,“那你可得快点儿,我吃饭可不等人。”
“知道!”
不知为何,沈念之看着眼前的春时,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忽然生分了许多。
“你醒了就好,明日我便扶柩回昆仑。”
“明日?可是我——”
“无妨,你在这儿多留几日,陪陪一珞。而且,天山派的事情她应该希望你在身边指点一二。”
沈念之点了点头。
春时看了看门外,仍旧没有挪动轮椅,“有件事情一直想问你。”
“师兄请说。”
春时一惊,沈念之是极少称自己为师兄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一珞是女子的?”
“一开始就知道。”
“一开始。”春时将这三个字在嘴里、心里反复念了好几遍,突然就释然了,此时春时终于明白,有些事情自己似乎从一开始便没了机会。
“还有一事,一珞体内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她怎么突然变成那样?”
沈念之知道终究瞒不过去,便将“噬血封印”一事简短描述了一下。原以为师兄春时会破口大骂,毕竟他与林一珞亲近太多。
春时稍微顿了顿,“念之,你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可再用缚魂锁!”
“我尽量。”
“不能尽量,是一定!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绝对不能再那样对她!”春时已经调转轮椅朝向屋外,“你明知那时她已经失控,为何还要跑向她?”
“我在赌。”
“赌什么?”
“赌她还看得见我,眼里有我,不会伤我。”
“你就不怕万一赌输了?”
“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好怕的?最多就是一死。反正她死了,我也活不成;我死了,她也活不了。”
“希夷!”
希夷正提着食盒匆匆往前,听见声音,立时停了下来,“绛英,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没事儿,随便逛逛。”
“哦,那你记得不要去到我师父卧房附近。他刚醒,医女姑娘说了,他要多休息,切忌吵闹。”
“知道了。”绛英恹恹地低下了头。
希夷转身继续往前。
“欸。”
“你还有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
“你有事快说,”希夷将食盒端到眼前,“这可是要送去给医女姑娘的,我怕去晚了,小命不保!”
“就是……”绛英抬头看了希夷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我们是不是要动身回昆仑了?”
“不知道。师父刚醒,没听他说过。而且,照师父的身体状况,应该不能远行。现在这些事情是由春时师伯处理,你要不去问问逸兴?”
“就是他告诉我的。”绛英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我先走了。”
“欸,你别着急。”
“我很着急!”希夷叹了一口气,再一次转过身来。
“如果到时候真的要回昆仑,我可不可以暂时不回去,跟你一起留在这里?”
“如果师父暂时留下来,那我肯定也是要留下来的,可你留下来干什么?”
“我……天山派这么大,我都还没有逛完。”
“那你赶快去逛!”
“天山派的师兄师姐个个修为精深,我也还没有向他们请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