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请镇抚大人先行一步,莫再来干扰龙虎衙门办案。” 曹都监冷然道。 李阎回头问他:“狐鬼都没了,你办的是什么案?” 曹都监一指王生:“臬司衙门百户王生,身为命官,知妖情而不报,辜负皇恩,依律要杖责八十,流放三千里。” “你怎么知道王生知妖情而不报?” “他自己承认。” 李阎红口白牙,却得理不饶人:“王生就站在这,不如曹都监你当我面再问一次?” 曹都监脸皮抽动了一下:“镇抚大人今天的意思是,胡氏蔡氏王生,今天我是一个也动不得了?” 李阎手持黑鼎,语气也沉下来:“我要是说是呢?” “李镇抚!你我同朝我官,人情面子我给足你。”曹都监终于忍无可忍:“可你真当我龙虎衙门是泥捏的嘛?!” 一众龙虎皂役往前踏步,气势汹汹。 曹都监觉得李阎简直是个疯子。 朝廷做事,向来有一套自己约定俗成的规矩在,要讲人情,讲面子,也要过的去法理。黄龙之想保王生,也要先拿一个“不知情”的幌子来遮羞。 可这李镇抚只凭几道龙虎旗牌,居然就要把龙虎衙门的脸皮,狠狠戳上几个大窟窿。 一个五品左司镇抚,怎么就敢拿“龙虎旗牌”的名头,接二连三捋天师道的虎须。 他怎么敢如此不顾后果?他日后仕途性命怎么办? 王生似乎要张嘴说些什么,只是叫李阎瞪了一眼,最后只得把话吞进肚子。 李阎环顾四周语气缓和下来:“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必再和曹都监绕圈子,有些个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出了这个门,我便不再认我说过。” 说罢,他居然堂而皇之,把黑鼎交到了王生的手里! 李阎面向龙虎衙门的众人:“李某人敢问一句,曹都监既今日上门,依靠的是法理,是人情世故,还是面子?” 曹都监冷笑:“法理,世故,脸面。龙虎衙门哪一样不占?” 李阎回答:“如果是法理,官府办案,总要有个苦主,我只想问,这案子的苦主是谁?” “是王生的母亲雷氏,击鼓鸣冤。” 李阎看向一旁的老妇人。 熟料雷氏冲曹都监跪倒,连连作揖:“曹大人,是民妇糊涂,民妇不告了,民妇再不敢告了。” 曹都监怒气勃发:“混账,这岂是你说告便告,说不告便不告的事。” 李阎打断了他:“那便没有苦主!便不是依靠法理办案。依靠人情世故,狐鬼害人,王氏一家尚得安稳红火,龙虎衙门插手,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是什么人情世故?而要是依靠面子……” 李阎深深做了一揖:“我手下有性命交情的兄弟不多,留在世上的更少。李某人明白,我能保得了王家一天,可不能保他们一辈子,天师道炙手可热,存心与他为难,我是绝无办法护他一家周全。我是护犊子,是不讲理,我认。今日我是伤了您曹都监的面子也好,伤了龙虎衙门的面子也罢,即便是伤了天师道的面子,也请把曹都监把这份账目,算在我李阎一人的头上。曹都监现在就可以写弹劾我的奏谏,有何干系,我来承担。只是别再为难我这位小兄弟,就当是……” 李阎看着众多龙虎皂役:“就当是我替那张寿汉擦了屁股的一点香火情。当然了,曹都监可以不认,那我也只能坚持,我丢了龙虎旗牌,要带王氏一家人回去查案。不知曹都监意下如何?” “……” 曹都监默然良久,才哼了一声:“李镇抚伶牙俐齿,我等秉公办案,到你嘴里倒成了欺压良善的酷吏恶霸了。” 李阎抱拳回应:“民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真如炉。升斗小民一叶障目,只知自己的恩怨情仇,哪里能体会维持国器的艰难,李某人今天,为难曹都监了。” 曹都监一指李阎:“你等着我参你的折子吧!” 说罢,他转身就走,一干龙虎皂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追随曹都监而去。 李阎刚刚松了口气,他才要去拿立在院子里的朱红剑匣,已经走出门口的罗姓老人突然站定,以手掐诀,但见王生手里黑鼎上的朱紫符箓突然冒出一股红色火焰,王生来不及反应,那朵红焰却已经被李阎摘走。 砰! 李阎举着火焰,巴掌突地往朱红剑匣上一砸,只听到一阵水汽炸裂的声音,那红色火焰被掐灭。 李阎再看自己满是水泡的右手,啐了一口转头冲出门口! “罗老!” 曹都监感到不寻常的龙虎气波动,再喝止已经来不及。 转出门口的李阎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