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姓老人的身前,透着水泡的右手遏住罗姓老者的脖子,如同拎着一个稻草,把他举到半空撞到墙面上。 “李镇抚!” 曹都监扬起手阻拦李阎。 李阎五官肃然,森然的杀气如同一股股波浪冲刷大地。 他转脸望向一干龙虎皂役,眼中是火炬一般明亮的金色竖瞳。磅礴的压力让在场几十名龙虎皂役连捏符纸的勇气都没有。 莫大的压力让曹都监再说不出半句话,他这才惊觉,这名才五品的左司镇抚是凭什么护得龙虎旗牌一路周全吗,是凭什么结果渤海上怨气横生的关外五仙…… “哈哈。” 李阎的脸色突然由怒转笑,一瞬间如沐春风,刚才铁一般扎人肺腑的的压力荡然无存。 他捏着罗姓老人的脖子把他丢还进皂役当中,笑道:“曹都监的人喜欢开玩笑,我也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只是用惯了力气,受不得激。可别再有下次。” 有年轻的皂役扶住罗姓老人,只是罗老面色像滴下血来似的,呼不出气,也吸不进气,要休克过去似的。 曹都监心中恼火,他面向李阎,恨恨道:“李镇抚不愧有武曲星君转世的美名,可山外有山,狐鬼之事且不议,他日我登州的俗家师兄孙德龙来了胶州,我必登门拜访你。” 他搀扶着罗老,掩袖道:“走。” 李阎并不在意曹都监口中那位孙德龙,他盯着曹都监的人真的走了,才转身进了王宅的门,只见到王生跪地苦苦哀求,雷氏则只是哭,不愿答话。 那黑色小鼎落在地上,上头的符纸都撕干净了,蔡氏和胡氏并跪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李阎进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是方才公家的人在场,多有不便,后生李阎,拜见王老夫人。” 李阎冲王氏深深鞠躬。 “大人莫折煞了民妇,大人救我一家,民妇给大人扣头了。” 雷氏终究还是知道,是谁免了自己一家灭门的灾祸,哪敢让李阎拜见,她跪倒在地,王生也紧随其后跪倒,李阎将雷氏搀扶起来,才问道:“事到如今,老夫人作如是想?” 雷氏仓皇摇头:“民妇无知,请大人示下。” 李阎笑了笑,才考虑着开口道:“家和万事兴嘛。” 雷氏一愣,然后只低下头不语。 李阎见状,随即说道:“老夫人,我能不能拉他们出去说两句话?” 雷氏惊惧地看了一眼低眉睡眼的胡氏蔡氏,连连点头。 李阎看了王生一眼,走出了门,王生冲雷氏扣了三个头,才跟李阎出来。 “大人。我牵连您了。” 王生一脸丧气。 “我说,你们听。” 李阎看着他们妻妾三人。 “大人尽管吩咐,纵赴汤蹈火,卑职绝不推辞。” “少扯那个淡。”李阎骂了一句,才问道:“那日我逼问你,你却不说实话,你是真心喜欢你的妻妾,即便她二人是狐鬼。” 胡氏蔡氏眼泪涟涟,王生没有犹豫,默默点头。 “那好,你听着,你现在立刻写请罪的折子,要朝廷罢你的官职,之后赶回通州老家,等官府回书。” “是。” “如何安置你的妻妾子嗣,你自己去想办法,如何安抚你的六十几岁的老母,你也自己去想!” “是。” 李阎又看向蔡氏:“你还记得我么?” 蔡氏连忙点头:“民妇不敢忘记镇抚大人。” “你在摄山认下的干姐姐,便是那摄山女,她可来找过你?” 蔡氏一愣,随即摇头:“不曾。” “好吧,我旁的话也不多说,你二人如今知道,你家夫君有我这么个旧上司,有什么害人小心思,早早地收起来,不然地话,勿谓言之不预也。” 李阎嘴里说的是两人,眼却盯着胡氏。 胡氏一扁嘴:“民妇是真心实意,要跟着生郎过日子的。” “那便好。” 李阎敷衍了一句。 “大人。”胡氏抬头:“大人可是前几日闹渤海的李镇抚?” “是,你待怎地?” 胡氏扣头道:“民妇本是胶州黑鹿岗的野狐,前几日听了子孙辈的唠叨,胶州境内来了一位年轻的祖宗,是关外的胡氏,民妇想着,可能跟大人您有关系。” “他叫什么名字?” “胡三生。” 李阎一勾嘴角:“知道了,你有心,起来吧。” “大人。”胡氏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