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瞥，他看到旁边的黑衣少年摇身一变，他瘦弱的肩膀宽厚起来，衣袍也没了裂口，黑衣完整且绣满了繁复的绣纹，厚重又华丽，衣摆沉重地拖长在地上，黑雾缠绕周身，风雪却不染分毫。他端坐在哪里，冲大纲纸仙冷笑。
大纲纸仙汗毛一瞬全竖起来了。
他喉头一紧，伸出手，指头弱弱弯曲着，冲桑屿身后点了点，“姑奶奶……”
桑屿：“干嘛？”
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后面……”
“后面？”桑屿回头看了一眼。
她身后只黑衣少年一个，如今乖乖地缩在地上。他见她看过来，抬眼望向她，“姐姐。”
看到他的可怜样子，桑屿心一软，轻点一下头。
“——噫。”
不远处，大纲纸仙嫌弃地慨叹一声，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又拔高了一节。
这一声传进桑屿和黑衣少年耳中，他们一齐扭头看向大纲纸仙。
“你这会是怎么回事，后面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啊。”桑屿同样不掩对大纲纸仙的嫌弃。
而桑屿身后的黑衣少年，学着大纲纸仙方才的表情，欠揍地冲他挑挑眉，指尖团起黑雾做威吓。
黑色雾气浓黑望不透，大纲纸仙现下是不敢再犯贱了，他想拔腿离开，却又担心桑屿，他清嗓，话音都开始抖了，“姑奶奶，我现下好像有些诗性大发，想要作诗一首，你好好听听……”
若是听不出来，日后可别怪我……
大纲纸仙站直了些，“百里……崖无尽，里……面万千人，寂……寞又难耐，默默低垂泪。”
他特意将每一句最前面的一个字加重了字音，期盼桑屿能懂。
可一说完……
“什么狗屁不通的垃圾，你以后都不要擅自作诗了，别人的诗是陶冶情操，你的诗，这是杀人放火！”桑屿摆摆手。
大纲纸仙怒气一下飞窜起来，可顾及桑屿身后那人，他硬生生压下怒意，巴巴扯出笑脸，“姑奶奶，别在这处耽搁了，我们回村子里查案子去吧，你不是还要赚光瀛币吗？”
扯到正事上，桑屿也正经起来，“是，这件事不能耽误。”
“只是……”桑屿回头看了黑衣少年一眼，“你怎么办啊，还有其它的地方去吗？”
黑衣少年摇头。
大纲纸仙用力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头直呼，“你可拉倒吧。”
可白眼翻上去还没翻下来，他耳边传过来一道声音，声线温润，说出来的话却没什么温度，“滚。”
大纲纸仙浑身一僵。
好嘛。
黑衣少年开口：“姐姐，你让我跟你一起吧，对面那个老人家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我可以帮助姐姐的。”
“我保证不给姐姐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