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选脾气这么差的。
小朱听后,手里的梳子都没拿稳,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司黎看了眼,微笑不再说话。
平安夜,拉斯维加斯——
节日的欢庆氛围充当了潘多拉魔盒的钥匙,让这座本就为寻欢作乐而存在的“索多玛”城,变得更加纵情极欲。大脑充满幻想的人群走在纸醉金迷里,将平日被压迫的痛苦在狂欢盛宴中付之一炬。
这座城市被热爱不是没有理由的,人人都有想释放的魔鬼,而且,在这里仿佛你不疯狂才是罪。
所以江修暮即便不爱热闹,偶尔也会来这里,午夜长达十分钟的节日礼花能掩盖不少声音。
钱进被人带到酒店之前,已经在袋子里吐过两次,一次是因为颠簸,一次是饿得反胃。
他眼睛被蒙着,有人帮他处理过一遍呕吐物,还帮他换了套干净衣服,才拎着他进到一个房间里。
长时间的黑暗,眼前乍一有光亮出现,眼睛刺痛得像是要瞎了。
等他适应后,努力地睁眼看,才发现自己身处某个高级酒店的套房。房间里的装饰和他曾经住过的套房都不一样,比那些更高级。
钱进试图确认这是在哪里?但向外看,烟花仿佛就绽放在窗前。
这间房应该是很高的楼层,摔下去碎成块的那种...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不一会儿,他面前又出现一个人,身上的西装比带他来的几位保镖要板正得多。
那人长了一副笑面,口音听起来是内地人,钱进听见他跟保镖说,“老板说可以带他进去了。”
于是他又被架起来,拖着向里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刚刚那里只是一个门廊,连客厅都算不上,里面才是别有洞天。
在风景最好的落地窗前,男人在打室内高尔夫,随着挥杆的动作,黑色衬衫下的胸肌一瞬收缩,偾张,又很快恢复平静。看得出来没怎么用力,球直直入洞。
钱进虽然饿得前胸贴肚皮,头脑还算清醒,他知道这人应该就是害他的“主谋”。
他不是傻子,早在被困在澳门赌场时,他就知道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玩一玩,是有人要害他。
至于为了什么?他最早猜测是因为钱,有人看他赚钱眼红。比如第一次带他到赌场的那位合作伙伴,肯定眼红他很久了。
可后来,钱进将所有钱都吐了出来,那些人仍然没有放过他,反而将他带到了这里。
不为钱...那就是为了仇了。
所以这几天,就算有人给他面包,钱进也吃不下,饿得直吐酸水。
谋财害命,谋财害命,要是一个人费力气设局不为你的钱,那肯定就是想要你的命了。
命都要没了,谁还吃得下饭啊。
可这人是谁呢?
他不转过来,窗外的烟花炸成一片又晃眼睛,钱进根本看不清窗玻璃上的倒影。
扪心自问,缺德事这辈子他是真没少干。有了钱之后他就换了国籍,就是怕有那么一天。但还是...逃不过。
而这山雨欲来的氛围真是折磨死个人。
钱进在澳门被搞那么一通已经神经衰弱了,当下也熬不过这种折磨,索性先开口求饶:“老总,不知道我哪里得罪过您。但我愿意道歉!我愿意赔偿!求求您放我一马,您怎么着都行,给我留条命就行。”
男人听后,似乎不为所动,继续挥杆,接连两下都偏了,直到第三次球入洞,才直起身子,掂了掂手里的球杆。
“钱老板认识我吗?”
那人转过身来,脸上什么都没遮,完完全全地让他看清楚。
怎么会是..?!这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钱进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急忙否认,“不认识不认识!我最近几年没回国,谁都不认识!”
“是吗。”江修暮把手里的球杆递给旁边人,从架子上又拿下一个更有分量的,继续试,“看来是我还不够格入钱老板的眼。”
“好..好像又想起来了。”
钱进知道装傻充愣躲不过这一关,一拍脑袋又慌张改口道,“您是江老板是吧?江总,哎呀,我,我饿晕头了!我眼冒金星!刚真没认出来!”
“您找我,是有事吩咐?您放心,我在这边还有点人脉。只要您开口,我钱进一定把事办好!我鞠躬尽瘁,我死而后已!”
他干脆主动跪倒地上,直磕头。
楼下人声鼎沸,高楼之上却只有烟花声响,他咚咚咚地磕了几下,快比烟花还响了。
即便这样...陈行看向自家老板,他仍是不开口,仿佛醉心于练习球技,对其他一切人事都毫不关心。
钱进磕了十几个响头,对方都像没听见一般,连眼神都不给一个。此刻的无声远比有声音可怕。
他默默地停下动作,撑着地板,眼一闭心一横,“江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