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在茶楼外的皎皎气愤地跺着脚,这两个人太讨厌了。
卫延牵着马走到皎皎跟前,未及开口便被皎皎瞪了一眼,“你和他们一样讨厌。”
无辜被骂的卫延摸了摸鼻子,一脸的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
将苏枳送回宅子,魏枞便被折冲都尉的人叫走了。
夜里她刚刚躺下就听到有人敲窗,心头一跳,理了理自己的鬓发,这才穿好鞋子将窗子开了一条缝隙。
窗外的少女缩着脖子,将衣衫拢得紧紧的,眨着眼睛笑道:“我想和你一起睡。”
苏枳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关了窗子后心头隐隐有些失落,转身开了门,皎皎像只小兔子般跳了进来,三两下钻进了苏枳温热的被窝里。
她挤了挤眼睛,揶揄道:“你和魏将军不是夫妻吗,为何你们从不住在一起?”
不管是住在客栈,还是如今这处民宅,二人一直未曾同房。如今的魏枞便是住在主屋的耳房内,若不然皎皎也不敢大半夜来寻人。
皎皎心思单纯,说这话也仅仅是出于好奇,完全没有当面戳别人隐痛的意思。
苏枳有些无奈,抱着大红底鲤鱼菊花锦枕,垂下眸子怅然道:“夫君军务繁忙,时常半夜方归,我又浅眠……”
皎皎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逡巡,眼中的怀疑毫不掩饰。
苏枳咬了咬唇,继续道:“你有所不知,我身子娇弱前不久又生了场大病,夫君怜惜我这才分房睡。”
皎皎蹙着眉想了想自己父亲的那些姬妾,再看看娇弱纤细的苏枳,自言自语道:“你这身子确实弱了些,你这样可不行,我父汗的那些姬妾平日里总是使尽了法子勾搭他,我告诉你应该这样……”
话越说越偏,到后来便有些不堪入耳。
苏枳涨红了脸,嗔怪道:“你小小年纪,这些都从哪儿学来的?”
“我们突厥女子哪儿像你们大梁女子这般忸怩,让我看看你的身材如何?”皎皎说着便对她上下其手,苏枳被吓了一跳,像只受了惊的猫儿般从床上跳下来。
衣衫被她扯落大半,露出胭脂海棠色抱腹,圆润雪白的肩头在摇曳烛火映衬下异常香艳。
不知是谁重重喘息了一声,苏枳吓得连忙拉紧了衣衫,目光在屋子内一阵寻索,复又不确定地看向皎皎,见她望着自己一副痴迷的模样不由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犹带着婴儿肥的脸颊。
被捏痛了的皎皎,盯着苏枳捂紧的前胸,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瞪着苏枳酸酸地凶道:“你……你太过分了!”
听着屋内打闹的声音,黑暗中窥探的那双眼睛微微眯了眯,脑海中想起方才窥探的那抹春色不由喉头发紧,身上窜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
这样玲珑有致的尤物若不尝一尝味道,怕是死也不甘心。
皎皎太能闹腾,二人直至三更方才睡去。
夜半方才从折冲府出来的魏枞脸色并不太好,他刚刚接到命令深入突厥腹地营救朝华公主,这样的军令原本无甚出奇,可陈都尉只给了他一百人,要他暗中行事不可与突厥军正面冲突。
一百人便想深入突厥王庭救走突厥可敦,简直是痴人说梦。偏偏这是军令,魏枞既不能抗令又不能空手而归,他知道眼下暗中盯着他想要他出错的人太多,只要稍有偏差这条命便要留在凉州了。
正走着忽然看到匆匆赶来的卫延,心头微觉诧异,料想是苏枳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谁知卫延开口道:“夜里秦孟元悄悄爬上苏娘子屋顶,在那儿趴了半宿,您说他会是苏娘子背后接头的人吗?”
魏枞脚步忽然顿住,他转过头一脸煞气地盯着卫延,“看了半宿?”
卫延忽然觉得后脊发凉,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魏枞又道:“你没出手?”
卫延感觉自己的小腿有些软,止不住地想打哆嗦。
“没……没有。”他很想说不是您交代的只要暗中盯着,不到危及性命不许出手的么!
魏枞冷冷道:“回去刷半个月的恭桶。”
说罢,他丢下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卫延,快步赶回了宅子。
苏枳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叩门,以为是婢女潇潇,她揉了揉眼睛,趿拉着鞋子去开门。
日光透过门缝倾泻而来,在青砖地面投下一汪斑驳的碎金。
苏枳连忙用手挡在眼前,眯着眼睛望向来人。
微风起,日光清莹,院内的柿子树晃动着枝叶,她看到了逆光中魏枞冷峻的眉眼,他一身甲胄,身上还带着昨夜的霜色。
“欸……”苏枳愣了愣,倏忽脸颊发烫,思及此刻自己邋遢的模样,身子不由往门口缩了缩,羞赧道:“请郎君稍候……”
话未说完,门内传出一声嘤咛。
魏枞的脸色微变,眸中的一丝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