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海看先身边两个奉承着自个儿的两个人,心里冷笑,谁不想攀高枝?就凭这蠢样儿——怎么也轮不上他们飞黄腾达。
不过嘛,这会儿就正是用上这两个人的好时机。
徐海起身走到程十身后,道:“你在忙什么呢?”
说这随手将手里沾了口涎的瓜子壳一洒,程十床榻登时被碎屑沾满。
……
身后的嘲笑声好像公鸡打鸣,程十没有理会对方的嘲讽,没有必要跟小人论短长。
好比一拳打在棉花上,徐海脸色黑如锅底,但凡程十有任何愤怒或者不甘心的情绪,都比他现在这副漠然的态度能让他好受得多。
“真是油盐不进,我跟你说话呢!”
言语间,一拳已经招呼上来,程十反应比他快得多,侧身躲开。
徐海一下子收不住力,挥着拳头一个狗啃泥趴在程十的床榻上,上面的碎屑沾了他一脸一身.
“程十——!”
后面两个人本来还在摸不着头脑,这下听见徐海的痛呼也晓得上去搀扶,徐海简直要被气得七窍生烟,张口便怒吼:“把他给我按住!老子不揍他一顿,咽不下这口恶气!”
程十来不及反抗就已经被按倒在地上,两个人为了表示自己的功劳,一人按住他一半边。
其中正讨好笑着朝徐海汇报,便立马痛呼一声,抱住自己被狠狠撞到床角的小腿哀嚎。纵使如此,另一个人立马上去给了程十一脚,本来就要爬起来的又跟着颓萎下去。只能半张脸趴在木板上,眼神冷冰冰盯着面前的一双马靴。
徐海擦掉身上的小部分碎屑,得意洋洋走到他跟前对着面门狠狠踹上一脚:“蠢货,少那你那一副自命不凡的死样子看着爷,我最看不上你种喜欢痴心妄想的人!”
徐海蹲下来又对着程十的脸拍打几下,冷笑道:“今儿老子就给你上一课——垃圾永远只能是垃圾,没有贵人相持,你什么都算不上,只有给爷提鞋的资格!”
程十敛下眼睑,轻蔑地笑了一声:“看见了吗?你们拿他做贵人,他只当你们是手底下一条狗,呵。”
然而身后按着他的人没有卸力,仍旧死死按着他,徐海原本被揭穿心底想法后产生的一瞬间慌乱也因此烟消云散,他笑嘻嘻地又朝着程十肚腹踹上一脚:“笑话,简直是危言耸听,愚不可及!”
程十彻底闭上眼睛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再也懒得分给他们。
愚者谈天半日癫。
徐海兴致勃勃地俯视地上那个终于“被自己踹弯了腰”的,不知所谓的家伙准备再给他两脚解解气。
怎料闭着眼的人似乎早有预判,费力一滚,他这卯足了劲儿的一脚直直磕上墙角。
“啊——!”
又是一声痛呼,徐海的两个跟班——已经完全算得上是跟班的两个人连忙凑上去关心他,徐海更是被气得话也说不利索了:“你……你大爷的!艹!”
程十则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既然站起来了,就绝对不会再给他们把自己按趴下去的道理。他随便拍去身上的灰尘,平静的仿佛在陈述今天吃什么饭:“在太子殿下的船上生事,即便殿下是个顶顶和善的人,也不能容许什么人在者船上拉帮结派,自恃称大吧。”
“南下是大事,便算得上半个军营。”那两个搀扶徐海的具盯着他,大气不敢出,程十了然一笑:“按军令,当斩去……生事的手脚,丢到野地自生自灭。”
他一字一顿,两人登时哆嗦着松开徐海,对方一下没了支撑,结结实实跌在地上,又是一声哀嚎。
“你、你!胡言乱语!”
这平日里不开口的闷葫芦,吓唬人一套一套的!
徐海着急挽回两个跟班,程十却不让他如愿以偿,接着对那两个人道:“瞧瞧,你们想为他卖命,可是人家想要你们的命。”
屋里四个人,本就各怀鬼胎,此后的关系越发有嫌隙,但程十乐在其中。
只要那两个人人不跟着徐海,光徐海一个人也不能再闹出什么水花,更何况他此话一出,另外两个人跟徐海的关系只会差。
本来就是墙头随意飘摇的,见势头不好自然是要先考虑自己的小命,就算徐海开出什么条件诱惑哄骗,他们都不会再倒戈。
这么想着,程十换下船上被弄脏的床布。边上一双手已经上来接,同时递上来一床干净的,两个人悄悄看他一眼道:“兄弟,我们帮着你换吧?”
程十既没有递过去,也不接那床干净的,只道:“我自己来就行,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