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雪沅身子有痼疾,冬日稍不注意便是高烧不退,某一次昏睡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见他右手拿着一本书,侧坐再床榻一旁。她那时就已然是惊吓不已,忙不迭想起身行礼,却被他缓缓制止:“躺下休息。”
两年前,他们之间还未发生那样的事时,陆雪沅便敬他怕他,更遑论现在……
他变得以往却完全不一样了。
气质更冷更沉,愈发令人畏惧,琢磨不透。
两年前的荒唐事,和今日的荒唐事纠缠成一笔糊涂账。
一抬眸对上那双如冰似潭的眼眸,她的心忍不住一点点沉下去。
从前,他虽然还是清高孤傲,难以靠近,可那双眼眸在看向自己时,如同靠在夏日里冰鉴,冰但是解暑。如今,那双眼眸像塞北孤寒的霜雪,像夜晚蛰伏的狼,锐利冷漠。
陆雪沅忍不住眼眶微红,心仿佛悬在天上,她本以为安定的命运在此刻又悬浮在波涛汹涌的浪潮中。
哪怕他不知晓、不在意,可她曾经真切地将他当作除了阿娘以外最亲近的人,可不过短短两年,却生疏至此。
陆雪沅缓缓垂下眼眸,不敢再和他对视。
可那道目光如有实质,冰冷而充满审判地、沉重地压在身上,半晌,那道清冷的声音在暗夜中缓缓响起:
“阿梨。”
他用着熟悉的称呼,却又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语调,声音无比平静,但莫名带着微压。陆雪沅纤弱的肩膀微颤。
陆雪沅似乎感受到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用更加冰凉的语气说:“用我教你的手段,取悦我的弟弟。”
他果真这样看待自己。
陆雪沅只觉得方才下沉的心彻底跌入谷底,她眼眶一下湿透,头埋得更低,只说道:“不是的……”
“不是的……”
她重复第二遍时,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直视他,她眼眸生得极美,此时眸含泪水,更是如星子闪耀。
江喻临沉默地看着她,棱角分明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瞧不真切。
女子眸中泪水盈盈在他面前,宽敞的衣衫在拉扯间微微敞开,露出更丰腴的春光,这两年数次克制不住进入脑海中的画面又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她情动时迷离的眼眸,玉白如雪的肌肤……
他知道薄衫下,是怎样的春光。
“你是觉得,我们能当正常的长兄和弟妹吗?”他问。
修长的手微动,将她撑在床榻的手完完全全的覆盖住,温热的、熟悉的触感让陆雪沅一下敏感起来,她抬眸看着他。
他只轻轻拽过她的手臂,便让两人的距离一下贴近,密不可分。
世子……这是在做什么?
她眼眸微睁,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当初顾虑过很多,所以百般拒绝江喻安。
可事到如今,甚至,比她预想的更糟。
她以为世子会装作不知道,会假装他们不认识,会假装忘记那件事情。
可都没有,他的眼神身上的胁迫感和肆意的占有欲,让她不自觉想起那个荒唐的下午。
陆雪沅一下慌了神,完全不敢想他此时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惊慌地抬头,想抽开自己的手,却被人带着薄薄的被子整个往前一带,发丝撩过鼻尖,馨香四溢,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融。
此时,她未婚夫的兄长,坐在她的床榻,而她一开始也并未觉得不妥。
每一件事都是荒唐……
陆雪沅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下眼眸,她此时理不清很多事情,但唯有一件事是清楚的。
纳征之礼已成,她是江喻安的未过门的妻子,不久后,他们就要成亲了。
“世子待我有再造之恩,是我的恩人、恩师。可那日之事,是有心之人的构陷,本就是意外,是我唐突冒犯,求世子原谅,如今” 陆雪沅知晓他对自己向来心软,柔怯道,“事已至此,我别无他路可走……求您成全。”
黑暗中,江喻临垂眸看她,方才显露的情绪被收的干干净净。
“以前还不知,你这般擅长自欺欺人,”他眼神好似透过衣裙,不急不慢,却将她逼入进退维谷的境地,“以后进了国公府,也这般每日在我眼前晃悠吗?”
他看着陆雪沅,眼神微落,肆意而透骨:“你应该比世上的任何人都清楚,我并非正人君子。”
陆雪沅随着他的眼神,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衣衫半解,雪肌外露。她拉好衣服,登时又羞又恼,仍故作镇定道:“之前的事是我多有冒犯,可……”
她的脸更红得彻底,强逼着自己说完,“可那日,虽是我冒犯在先,可世子也并未吃亏,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可以吗?”
气氛登时凝结下来,四周静的落针可闻。
雪风声中,她听见世子很轻很轻地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