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心的惶恐不安,严礼一行人在沈宽的带领下来到了阜州署衙。
此刻,云铮穿上了甲胄,正端坐于署衙上方。
妙音和脱欢分列官座下方左右。
上千名披甲执锐的亲卫军则分列两侧,从署衙正厅一直延伸到府衙外面。
严礼刚看到署衙,就被眼前的阵仗吓得不轻。
嘴上说着焚香沐浴准备接旨,结果却摆出如此大的阵仗?
就差让这些人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押着他们进入署衙了!
云铮这是要干什么?
下马威么?
“圣使大人,请!”
沈宽抬手虚引,很是客气。
“沈将军……请!”
严礼不敢摆圣使的架子,使劲挤出一个笑容。
在沈宽的带领下,严礼带着数名护卫缓缓的往里走去,不时抬头擦拭额头的汗珠。
很快,严礼来到正厅。
云铮坐在那里,笑呵呵的说:“近日天气渐冷,本王腿上旧伤复发,不能起身接旨,还请圣使见谅!”
“王爷……太客气了!”
严礼使劲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爷身上的创伤,皆是为国征战所致,如今王爷旧伤复发,不能起身接旨,实是情有可原!”
说话间,严礼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要是云铮以旧伤复发为由拒领圣旨,那就太好了!
“多谢圣使体谅!”
云铮拱手一笑,“那就请圣使宣读圣旨吧!”
“……”
严礼额头的汗水滴落,捧着圣旨的手也在发抖。
他知道圣旨的内容。
但他不知道这圣旨念出来后,云铮会有什么反应。
要是云铮一怒之下斩了他们,除了能让云铮背负一个藐视朝廷、意图谋反的罪名之外,朝廷好像也不能把云铮怎么样。
“圣使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云铮明知故问,疑惑的看着严礼,“这圣旨……烫手吗?”
烫手?
何止是烫手?
这简直是要命!
“不……不是!”
严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缓缓打开圣旨,小心翼翼地瞥了云铮一眼,这才喉咙发干的宣读:“监国太子有旨:父皇病重,对六弟及……两位皇孙甚是思念,孤恳请六弟……摒弃前嫌,携……”
严礼心脏剧烈跳动,支支吾吾的念着圣旨。
念上一段,又悄悄的打量云铮的神色。
看着云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股股浓烈的杀机自云铮的亲卫军身上爆发,将严礼等人笼罩其中。
严礼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里,明明是如坠冰窖,额头的汗珠却一刻不停,不断地滴落在圣旨上。
当圣旨宣读完毕,严礼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身后的一群护卫人员个个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紧张的看着扫视着这群如狼似虎的亲卫军,已经有人做好了拼死一搏或者投降的准备。
云铮满脸寒霜的坐在那里,既不领旨,也不拒旨。
“王……王爷。”
严礼心中发颤,试探着叫云铮一声,心中却是骂翻了天。
你都“旧伤复发”了!
你倒是拒领圣旨啊!
你有理由,我也能交差。
大家相安无事,多好!
云铮冷厉的目光落在严礼身上,“严礼,本王且问你!老三是不是打算等本王携全家老小回皇城的时候,将本王和全家老小一起诛杀?”
严礼?
老三?
听着云铮对自己和太子的称呼,严礼不禁心惊肉跳。
云铮这是连装都不装了?
“王爷……误会了。”
严礼连忙赔笑:“太子仁厚,王爷又是我大乾的功臣,太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确实是圣上病重,思念……”
“放屁!”
妙音怒喝:“太子让王爷携全家老小回皇城探望圣上,分明是怕王爷功高盖主,想将王爷和我们一举擒杀!”
“不是,真不是……”严礼无力的辩解。
就在严礼慌乱不已的时候,云铮突然看向妙音:“别说了,本王相信三哥是个仁厚之人!不会干出这样的事!”
“王爷!”
妙音焦急,“太子的意图还不明显吗?妾身恳请王爷,千万别被亲情所累,以致招来杀身之祸!”
“是啊!王爷!”
“王爷切不可中了太子的毒计!”
沈宽和脱欢也满脸焦急的跟着劝说。
“闭嘴!”
云铮抬手阻止两人,“本王与太子乃是兄弟,本王相信,太子绝不会是这种人!”
严礼拼命点头,心中又暗暗疑惑。
云铮这是要干什么?
他不会真傻到以为太子不会诛杀他们的地步吧?
还是说,云铮有恃无恐,想要以身入局?
见云铮如此相信太子,脱欢和妙音再次开口欲劝,却被云铮阻止。
云铮闭上眼睛,脸上露出浓浓的回忆之色,喃喃自语:“昔年本王在皇城的时候,三哥对本王也是多有照拂。”
“那时候本王连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