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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花叫秋海棠,也是原先和人吃饭时听说的,到了春天,会开满整山,也一直是作为一处营销的噱头让旅游部门用来推广的,尤其春深夜游,配合园子里的灯光展,美不胜收。
沈束给他介绍完古迹,又说回投资的事:“你真打算以纪小姐的名义投这笔钱?”
原本买地皮的事是沈束负责的,钟逾白相当于助他一臂,答应提供一点资金。现在他做主购下这块相对贵重、却堪称完美的地皮,是花了血本的。
一处跟自己的事业不相干的茶庄,可以说是一门独立生意了,钟逾白极少做无用功,更别说花时间在无关的方向上做建设。
此刻,他却说:“难不成,你一直当我开玩笑。”
“你跟她商量过了?”
钟逾白说:“过后再说也不迟,先看看行情,亏了算我的,等真盈利了,再叫她高兴。”
不过,话虽这样说,亏损的可能性为0。
相当于他花一百块给她买彩票,让她刮,最终哪怕赚一块钱,于她而言也是赚的。
在坐享其成这件事上,纪珍棠一点心也不用操。
沈束用微妙的试探眼神看他,带着想要探听点八卦的意图,说:“你倒是想得很长远。”
钟逾白默了默,没有和他周旋,坦白地讲:“除了我,不会再有人替她打算了。”
沈束脸上带些明白人的笑,点头说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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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如站场,能够结交的朋友不多,对钟逾白而言,沈束算一个。
要说为什么呢?人好,聊得来,个性洒脱,淡泊,与世无争。都有,但最主要的,人与人因缘际会,能够融洽共处,讲求的还是一个磁场、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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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人也不例外,面对同样的漂亮,类似的野心,他能够接受与纵容的,也只有她一个。
回去的路上,丁迦陵在前面开车,也忍不住问他为什么。
钟逾白揉一揉眉心,“还不是怪她那个不懂得疼人的老爸。”
纪桓对女儿的那点姿态大概属于,愿意给她陪一点嫁妆都觉得自己宽厚仁慈了。
人的观念与偏爱,不会因为资产的多少而改变,就是他过亿身家,在女儿面前也要把葛朗台的人设扮演到底。
钟逾白不愿意去细想那些根深蒂固的、过于陈腐的东西。根植在思维深处的陋习,重男轻女的残忍,于他遥远,他也希望,这些东西能够离她远一些。
道理很残酷,于是人要想办法把事情解决得柔软。
“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棵树,可以是我,但不能一直是我。”
钟逾白说着,将后窗降下,望着盘山路段两侧的快要苏醒的花枝,与浮云遍布的青空,他说:“人是最善变的。处境会变,心会变,甚至生死,皆无定数。活这几l十年,图的不过一场感受,富贵是感受,孤寂也是感受。少有人能稳住一世的风光,我看不清明天的风云,自然趁着有一些,就给她多一些。”
这话很深刻,好像是对他说,仔细听又觉得不是,丁迦陵听得一知半解,从后视镜里看他老板。
他有时觉得钟逾白活得挺累的,但他分明应有尽有,累在哪里呢?在此刻,恍然得到了一点解答。
他的身上有种隐隐的消沉,是一种基于现实、看不清是非因果的消沉。
所以这样的人,才会那么在意外力的介入,需要靠菩萨,来维持一点向上的积极性。
“今朝有酒今朝醉。”钟逾白对上丁迦陵茫然思索的视线,缓缓地给他总结陈词。
“懂了。”丁迦陵点头。
只要钟逾白还在钟家待一天,还在掌权者的位置上坐一天,他的孤寂与消沉就无从消弭。
他是刀尖舔血的人,险中求的富贵能握住多久?太难说了。
“对了,”丁迦陵岔开话题,说些有意思的事,“你手上那个表是画上去的?”
钟逾白扬一扬眉梢,看一眼手腕,“约会时间。”
他嘴角轻牵,问:“好看?”
“哟,这画的,我还以为真的呢。”丁迦陵是最会溜须拍马的。
钟逾白笑深了些,语气里竟沾上了一点骄傲:“家里养了个小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