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珍棠毕业那天,秦美兰真从星洲赶来了,她拉着妈妈在操场上到处拍照,很开心。
钟逾白全程是坐在车里等的。
他也不是摆架子,实在无奈之举。恰逢毕业礼领导多,他们的校领导又太热情,他要是出现得太抢眼,恐怕就难以脱身了。
为了避开一些寒暄和八卦的声音,他就没下车,但从高处望着操场的人群,明明都是一样的学士服,他偏偏耳聪目明,真的能从人潮里捕捉到她的身影,然后视线跟着她四处流动。
又过完一个春夏秋冬,行政楼前的爬山虎绿意充沛,长满了整个衰老的建筑,添了一点盎然的生机。
纪珍棠一个电话过来,俨然有了吩咐的语气:“你把妈妈送回酒店吧,我下午还有大会要参加,晚上去落棠阁吃饭,姑姑请我们。”
钟逾白:“好。”
把秦美兰送回住处,又等她参加完毕业典礼,钟逾白仍然在学校陪着,只不过到后来还是没藏得紧,被一个院长瞧见了他的车,过来打声招呼,“钟先生,好久不见,您今天是来开会的吗?”
对方试探地一问。
钟逾白有礼地下车,回答他的话:“在等未婚妻。”
这三个字让这位院长和院长身后的女孩都怔了一怔。
“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是我!”纪珍棠嘹亮地应了一声,一举手,学士服宽大的袖口划到她臂弯,她跑过来,勾住钟逾白的胳膊,笑眯眯说,“我就是他未婚妻。”
在对方略感诧异又慢慢消化,最后诧异转身离开之后,纪珍棠挑眼看他,“谁是你未婚妻?”
钟逾白笑得略显狡猾:“谁应的,自然谁就是了。”
纪珍棠嘴巴一噘,佯装赌气。
他说:“很快见分晓。”
说着,将快要大步流星迈远的人,拦腰一抱,纪珍棠被他塞进车里。
回落棠阁吃饭是她的主意,陷阱是他布置的。
钟逾白就是今晚在这儿求的婚。
纪珍重回上这条不能更熟络的路,开门的姿势都已成了习惯,正要喊一句姑姑,没想到眨眼就看见铺陈好的灯光和繁花。
她诧异一抬眸,看到早就配合好的纪心荷在冲着她笑。
纪珍棠说:“钟先生前几l天就来布置了,知道你会回这儿。”
纪珍棠又骤然回眸看他,钟逾白预判了她的预判。
她的学士帽还没有来得及摘掉,上面的穗随她转头而轻飘飘摇曳着。
“等这一天很久了,”钟逾白温和地一笑,有几l分自嘲的意思,“早就想说,其实我比你更着急。”
“……”
戒指被呈现在她眼前,一分仪式感也不能少,钟逾白单膝跪地,说:“嫁给我。”
落棠阁不算亮眼的灯让他此刻的面目看起来太过柔和诚恳,从而产生一种迷惑性,让人不加思索就轻易答应的迷惑性。
“好不好?”
纪珍棠哽了一下喉咙,连一个“好”字的音节都没有完整地发出,只吞吞地“嗯”了一声。
戒指就已经将她套牢。
钟逾白低眸,吻了吻戴在她的手上十分熨帖的戒指。
他起身抱住她,低头吻她嘴角,纪珍棠把他往推了推,说姑姑在呢。纪心荷忙转过头,笑说:“我没看见,我做事去了。”
两人都笑了,随后轻拥在这一刻。
钟逾白摘了她的帽子,方便他靠近,在月色里吻得交缠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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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珍棠一毕业就回了星洲。
八月下旬,她在星洲的课程结业顺利,melody很看好她的才能,给她的品牌投入了一点注册资金,这一波意外之喜让她高兴得一晚上没阖眼,第二天补觉的时候脑袋里都在做女总裁上台发言的美梦。
第三天,纪珍棠就迫不及待地拿着这笔钱去给她的工作室选址了。
非常炎热的天气,跑到哪儿都是一身汗。但是纪珍棠闲不下来。
她不能漂泊,她的品牌当然也不能。
工作室的选址,布置,筹划,全都是她亲自做的,一点没有让钟逾白操劳。
纪珍棠那几l天忙得焦头烂额,家都没回几l次,但她累也高兴,因为直至此刻终于看到了人生的曙光,虽然这曙光冒头了很多次,但只有今天,是真正地照亮了她。
借他的风力,她的翅膀象征性地煽动过几l下,但也是到这一刻,才算感受到翱翔的力量。
钟逾白只负责在最后参观的时候,看着那枚亮闪闪的,带她走上致富之路的红玉蝴蝶,微笑着说一句:“恭喜你,守得云开。”
“我真的当老板了!”纪
珍棠高兴地往他怀里猛地一扑,“钟总,我以后也会成为像你一样特别厉害的老板吧。”
他轻笑,不置可否:“脚踏实地,该有的都会有。”
她飞快地点头。
蝴蝶流苏在日光下摇曳着,她忘不掉她当初设计它的概念,摇曳是自由的灵魂。
玉簪底下,是一个带着logo的水晶底座,Begonia的字样也在太阳底下闪闪发着光。
在她忙碌在事业上的这段时间里,钟逾白在做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