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策划。
他的婚帖恭谨地发到纪珍棠的父母那里。
虽然他们这称不上一家三口的一家三口,两两之间的一切感情都不是从前的样子,但好歹人逢喜事,他们发请帖是他们的体面,至于那一头来不来,就不强求了。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
“纪桓应该不会来吧。”她连爸爸两个字都生疏了,直呼大名,思索片刻,“他日理万机,还要出国?不可能。”
钟逾白说:“来的话,我们认真招待,不来的话,不过空了一个客座,无伤大雅。”
她认同地点点头。
没想到纪桓还真的来了。
他还一身西装笔挺地前来道喜,说句:“女儿长大了。”
纪珍棠感慨地想,大概他狭隘人生的最后一点体面,都留在这一刻了。不论如何,她还是开心的,也掺杂了一点感动,说谢谢爸爸。
除了纪桓,远道而来的亲戚非常多,这也是纪珍棠意料之外的。
当然她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的对他们表示祝福,或是在钟逾白面前混个眼熟,恭维两句,毕竟钟逾白从来是不缺簇拥的。
总之,他们婚礼的热闹程度超出了她的幻想。
现场的布置,也是超乎想象的梦幻。
纪珍棠没有选非常华丽的婚纱,理由很朴实,怕绊脚。她可不能保证自己的端庄。
于是最终,她以一身轻盈的洁白出现,却难掩姿态与美色的绚烂。
钟逾白低头吻她时,轻轻在她耳侧说一句:“你是今晚最美的新娘,我爱你。”
纪珍棠不假思索:“我也爱你!”
她声音很大,底下骤然响起一阵喧闹掌声,等反应过来,她慢慢地红了脸,但转而为笑。
“我能不能把婚纱穿回家?”酒宴结束,已经不早。送完宾客,纪珍棠坐在卸妆室里,问他一句。
他说:“你的衣服,你决定。”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纪珍棠觉得,钟逾白今天穿的这一身正装显得比他往日还更为俊美一些,他站立门前,优雅而自持,尽管疲累一天,脸上还是带着稳重谦和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崩盘。
得到准许,纪珍棠紧急按住将要被拆掉的头纱,回眸对化妆师一笑:“我回去卸,感谢。Goodnight!”
钟逾白牵着她走进电梯时,纪珍棠眼睛亮晶晶地看他:“今天也要私奔吗?”
“今天不用私奔。”他的笑
温柔如今天的月色:“今晚全世界都给我们让路。”
徜徉在一路的星海里,回到了他们的小宇宙。
纪珍棠穿着婚纱坐在秋千上,轻轻地荡,钟逾白坐在她旁边,任她倚着自己的肩,她说:“我今天不想看星星,也不想看海,就想跟你待在一起,待在我们的小家里。”
没想到洞房花烛夜如此累人,不过疲倦也幸福。
就这样挨在他身上,穿着婚纱,度过一夜,就好像度过了地老天荒。
“和谁待在一起?”钟逾白冷不丁地问。
“你啊。”她累得声音迷糊。
他不语。
她反应过来,脸一热,吞吞吐吐地说出那两个字,“老公。”
钟逾白听笑了,又是好笑,又是心动,他低头吻一下嘴角:“新婚快乐,老婆。”
纪珍棠指了指一侧圆桌上的书籍,“你给我读首诗吧。”
钟逾白却之不恭。
纪珍棠垂目,静静地听他读诗的声音。
两人坐在树下,树荫缓解掉几l分燥热。
前几l天,她问为什么想种合欢?他说没有培植过这种树,想找一找新鲜感。她问,就图个新鲜?于是钟逾白捻来一个浪漫的解释——
如果说,相思代表的是love和memory。
合欢的寓意就是love和forever。
memory是过去,foever是未来。
纪珍棠听他念完最后一句英文诗句,脸上带着笑睁开了眼,她指着书上最后一句,问:“这句什么意思?”
合欢树的阴影被月光绘下,不规则地落在她的裙面上。
全世界都给他们让路的夜晚,这个宇宙宁静得存放不下多余的声音。
只听见他说:“走了许多路,还是走向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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